每到周末,小洁的男友总会拿出一个中午请小洁的好友们吃饭,葛薇知道,两人是好事近了,那男人要堵一干女孩子的嘴。葛薇开始陪着小洁逛商场:淮海路太平洋百货,徐家汇太平洋百货,来福士,目睹小洁自掏腰包购置一件件新装:毛的,棉的,雪纺群,自购婚纱,甚至是泳装,珠宝,胸针,香港广场的卡地亚店,两人只能干看不买,连带的勇气都没有,目睹小洁在周大福和普通珠宝专柜前犹豫时的艰难,她实在无法祝福这段婚姻。
葛薇在小洁家试穿了她的婚纱,圣洁的白裙拖地时,葛薇打量着镜中分外美丽的自己光洁的肩膀和凸出的锁骨,便想起自己的那条白裙。那个人刚认识自己时,便给自己买裙子,要不是自己不接受,他的那块江诗丹顿的腕表似乎也会送给自己,相比之下,他竟是有心了。难怪曾有人说,男人的爱不能只看物质,但是,不付出物质的一定不爱自己。想到这里,葛薇忽然觉得,自己开始慢慢懂他,在他离开之后。可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能接受他狮王般的独占欲和君临天下般的霸道么?葛薇依旧是摇头,叹息一声。
小洁的喜酒宴订在这个周六中午。下午葛薇还有一场面试。小洁说,周六工作的公司一定是小公司吧。葛薇笑说,没关系,我参加你酒席就是,于是,中午包了红包,只涂了眼线就抱着简历去参加婚礼。下公交之后迷了路,姗姗来迟时,酒席已开始了半小时。一片红光中,葛薇急匆匆地找位置,一眼就看到那那高挑的影子。
葛薇不觉呼吸一滞。
作者有话要说:祝福遥希和veraln生日快乐~~~
祝愿两位美人越来越美丽,新的一年万事胜意,桃花朵朵开~~~~~~~~~~
ps:明天的这章会很好看!!!!
他瘦了。
他端一杯茶轻抿着,优雅大手的每一个关节突兀而清矍,高挺的鼻梁越发如刀琢剑磨。
他不是胃不好吗?喝茶要不要紧?
葛薇失态地站在原地,直到一身红妆的小洁过来招呼:“薇薇,你看什么呢?”
葛薇方才回过神来笑笑:“新婚快乐!永结同心!”想再说几句祝福,却实在开不了口,小洁拖着葛薇的手来到女宾的位置,葛薇坐下来,随手胡乱抓起一块巧克力,和女伴们胡侃着,目光却粘在一处了。看位置,那似乎是上宾的座位,那一桌的人看气质谈吐和年纪,也是最有身份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熟悉的男宾。
简单的高领灰毛衣,却被他穿得优雅不凡。他淡淡与另一个秃顶的男人交谈着,似乎还在浅笑,葛薇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通人情事故的。
有人给他敬烟,他淡淡衔在唇上,居然掏出一把银白色的打火机为对方点上,葛薇觉得自己是低估他了的入世能力了。忽又想起两人交往时候,自己总被吃得死死的,觉得自己对他的形象竟是全然不了解。
许是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烈,葛薇看到他猛地扭头,吓得她急忙闷头吃东西,凉拌鸭舌,大闸蟹,乳鸽,海蜇皮,水晶虾仁,匆匆往口里倒,没有喝水,几口之后,开始打嗝,就咕咚咕咚喝饮料。柳橙哗哗冲刷着她的喉咙,痒痒的,甜腻腻的,像鹅毛在恼她。葛薇捂住嘴狠狠憋一口气,以为终于将嗝强压下去,一个饱嗝却将甜腻的橙汁从胃里顶上来,喉咙就开始生疼。葛薇再饮一杯橙汁,觉得自己被灌饱了。
看一眼手中的简历夹,匆匆向这一桌的熟识朋友道别,招呼一声小洁,轻轻递上红包,葛薇便要离开,临行时,没有忘记瞥一眼那曾经熟悉过的人,那人正在吃红烧辣肉,葛薇暗骂他不知自己胃的深浅,却不得不转身离开。从洗手间出来,下电梯,走出酒店的大门时,葛薇因为不熟悉路,便要张望着要打车,一辆熟悉的车子却忽然在她眼前停下。
车内的一双幽眸逢着葛薇迷茫的双目,隔着玻璃,忽然就生出阵阵火花。
玻璃窗慢慢滑下,车内人淡淡道:“去哪?我送你。”
多日没有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忽然又回响入鼓膜,葛薇先是一怔,然后,本能地说:“不用了,我打车。”
凌欢一翻眼皮,道:“面试去晚了不好。”
葛薇看一眼自己抱着的文件夹,终究拒绝不了这人,却见车门已被推开,只得坐了副驾驶座,刚一上车,便觉得一股异样的氛围四面八方地扑上来,将自己团团包围了,默不作声地望着前方,凌欢发动起车子,葛薇忍不住看一眼他的后背,见他脊背挺直,轻轻地问:“伤好些了么?“
“完全好了。”凌欢双目紧盯着前方,透过反光镜打量着多日不见之人,见她开始一下又一下啃指头,眼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你怎么知道我辞职了?”葛薇继续问。
s泳装十二月的文案的质量忽地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内容空洞无物,创意乏味,你要是做出这样劣质的创意,别说你认识我。
凌欢心道,却忆起之前自己的强势对她造成的伤害,沉沉地道:“我看不到你的文字了。”
葛薇心头一热。
上海的冬天游客少了些许,交通更通畅了些,车子驶向高架桥,葛薇看到了熟悉的豫园,熟悉的建筑物和陌生的,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着,凌欢亦是没有开口,只是将车内的音乐打开,又是熟悉的《幽灵公主》。缠绵、凄美、悲壮、豪迈、深情,一时间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可是,这次葛薇没有想到洁白的狗,双颊血红的公主和倒下的绿巨人,倒想起tvb拍的《天龙八部》来。记忆中,黄日华版萧峰自杀前的音乐就是这个,何等壮烈,何等气壮山河。葛薇觉得自己也是会降龙十八掌的萧峰了,想到萧峰与阿朱的“塞上牛羊空许约”,想起自己的种种伤,眼角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