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上气不接下气着,呼呼喘着:“很。。。。。。很痛么?要不,回。。。。。。医院吧!“
凌欢清冽的刀子眼一飞。
一只大手迅速从胸前挪开,直起身,凌欢一挥手,一辆taxi停在两人面前。
“xx路,代官山。“
凌欢说着,打开车门,一仰头,示意葛薇先进入,葛薇便坐进去,凌欢便在下一秒并肩坐在葛薇身旁,出租车开动,葛薇便开口道:“我有事想请教你。”
凌欢望着前方的路,不冷不热地说:“先吃饭。“
葛薇只得缄口。
忽然,想起自己上次的裙子还是这人所赠,葛薇便忽略自己越来越憋的钱包和数字急剧减少的银行卡,咬牙道:“那我请你。“
凌欢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我从不让女人买单。“说完,往前方一望,神态却大变。一张英俊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双目也瞪圆,一如发现了他最难置信的事实。
(下)
葛薇虽感觉不到前方的那人对凌欢的心灵已造成多大的震撼,只是,葛薇似乎觉得,自己周围已燃烧了起来,不是烈火,却是冰火,冰得她内心瑟缩着,人也怯懦着。
“停车!”
凌欢的声音已走调,他的声音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高的温度。
司机被这变调的声音撼了一下,车还没刹稳,凌欢便已开门飞身出去,葛薇看到,凌欢跳过低矮的人行道栅栏,似乎是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度,却一把按住那个女孩的肩头。
女孩有几乎及腰的长发,娇小的骨骼,修长的腿裹在铅笔裤中越发线条动人。
葛薇不由伸手摸一下自己的小辫子,低头看一眼自己并不纤细的腿。
然而,凌欢按住那女孩的一刹那,空气中的冰与火的燃烧已熄灭,像汽车迅速熄火一般,葛薇听到那冰冷的声音掩饰不住沉甸甸的失落:”认错人了。“
女孩子先是打了个冷战,然后,似是恋恋不舍地道:“没事。”离开时,似乎还回望了一眼。
凌欢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喂,你还走不走了?”
出租车司机叫嚷起来。
葛薇默默数着字数:1,2,3,4,5。。。。。。
数到30的时候,凌欢转身,依旧是那张面瘫脸,似乎,苍白的脸上却蒙了一层阴霾。
葛薇觉得身上忽然便生出鸡皮疙瘩,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来找他。
路程并不远,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待到下车,发现自己又绕回淮海路。尾巴一样跟在身后,葛薇进门,浅紫色的水晶吊灯一圈圈在上方微微闪烁着幽光,因为不是吃饭时间,窗口意外座位,两人对面而坐,拿到菜单之后,凌欢径自开点:“野菌焗豆腐、禾风蒲烧鳗、奶油腓力牛排陶板、黄袍加身、唐风鸭舌,奶茶。”
葛薇本以为自己已被取消参与权,却见凌欢抬头:“我的点完了。该你了。”
葛薇摇头:“已经够了。”
凌欢眉心一蹙,似是不耐烦地便继续翻着菜单:”再来一杯奶茶,油爆虾、照烧鸡翅,饭后甜点上抹茶番薯冰激凌。“
葛薇急忙拒绝着:“可以将甜品和照烧鸡翅换成照烧鸡排汤面么?你胃刚好,吃点面比较舒服。”
凌欢一愣,将菜单还给服务生:“一杯奶茶,油爆虾、照烧鸡翅,饭后甜点上抹茶番薯冰激凌,鸡排面。”
葛薇一面惶恐着,肉疼着点的这堆菜品,心道幸好不是自己买单,正在这时候,凌欢似是认真地说:“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葛薇知凌欢因为刚才的事情绪欠佳,便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我不喜欢别人吊我胃口。“凌欢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葛薇便开口说:“我已经有新的工作了。”
两杯奶茶端上,凌欢轻轻搅拌着。
“一家美企,规模大约有七十多人,似乎北京还有分公司,月薪五千,似乎硬件都还可以,可是,这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广告业,是做网络广告的。”葛薇说着说着,便心虚得不再说下去。
“做wo?凌欢淡淡地问。
”对。“葛薇点头。
“为什么不去广告公司?”凌欢的声音似乎有些强压着火气。
“因为,我不敢确定有稍微大一点的广告公司会要我,而且,我来到上海已经半个多月,心里有点。。。。。。”
凌欢低头,轻轻搅拌着奶茶,似乎想起什么事,脸色突然就黑得像是被人杀妻夺子、不共戴天一般。
“你们女人就那么没有骨气么?”凌欢大饮一口奶茶,像是质问一般。
没骨气?
葛薇只觉得心被狠狠剜了一下。
“我!我没骨气?我都二十七岁了,如果不坚持,我早就回老家了。现在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压力很大,你知道么?你看上去养尊处优的,穷人家的孩子怎么想的、怎么过的,你了解么?”葛薇一面说着,今年的一幕幕电影般闪现在自己眼前:被取出来的一张张存折,在北京时千疮百孔、连下水道都不通的宿舍,笨重的行李,烈日下的迷路,一次次被用人单位拒绝。。。。。。。你心情不好是把!那就当别人是出气筒么?”
凌欢打量着葛薇明显年轻于实际年纪的白皮肤:“穷人?你?”
葛薇一愣,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行头,冷笑。每次见他,她身上的行头不是为面试准备,便是她为给新同事一个好印象而花的让她肉疼的钱。
是的,直到今年之前,葛薇还以为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多么优渥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