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支出了。
葛薇心痛地将钱包里的钞票一张张舒展开。来上海半个月了,每日花销,单薄的积蓄已以流水般的速度一去不复返,吃,用,房租,面试用的衣服。。。。。。
葛薇觉得,自己真的要沦陷了。
正文(全)
葛薇一面揣度着,估量着,只觉得胃里空空低唱。
又要支出了。
葛薇心痛地将钱包里的钞票一张张舒展开。来上海半个月了,每日花销,单薄的积蓄已以流水般的速度一去不复返,吃,用,房租。。。。。。
葛薇觉得,面对这份工作,自己真的要沦陷了。
到手的面包,理想。
把握不住今天的人,又怎么把握明天?
这次,葛薇没有询问任何人。
“先安顿下来吧,广告的事,我不会放弃。“葛薇一面穿自己已在最近的颠簸中苍老了不少的羊皮鞋,一面发誓着。
打印毕业证,学位证,身份证,复印离职证明,然后,去人民广场,按照凌欢的推荐,四本书,一本也不能少。
工作四年多,头一次放长假,匆匆着奔波,奔波着通往下一场奔波,假期,就这样草草结束。
葛薇笑不出来。半月前来到上海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被北京的火车票黄牛党所骗,买了最慢的火车,车上鱼龙混杂,脏乱得像垃圾箱,坐了一夜又一上午,憔悴得像老了十岁,弯着背,拖着两个最大号的行李箱,外加一个装了被子赛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一个人咬牙拖下火车,负隅前行。十月一日,许是大家太匆忙,竟没有一个人帮忙——葛薇唯一的朋友小洁和未婚夫回家订婚了。葛薇撑着酸痛得几乎麻掉的手臂在坡行路上,脸上,眉毛上,头发上全是汗水,一身汗臭地终于拖到拉行李的人身边,说是拖到出租车要40,开票的时候非开50,葛薇愤然自己将四年的北京家当拖出火车站,却没有出租车肯载她,原来,她竟走错方向了。背负着一堆行李到反方向,依旧没有人肯载她,问路时,反而被一个四十多岁的本地刁民男将编织袋扬出两米开外,原因是挡路,葛薇也不恼,捡起编织袋继续打车,还是坐了一个腿不好的残疾人的三轮车回的出租屋。可是,回到出租屋门外,却发现,自己的钥匙已在慌乱中不知去了哪里。。。。。。
葛薇望着自己的纯英文录取通知,打老妈手机,老妈正在超市购物,一如既往地不会给她一句赞美:“通过试用期再说吧。“
打父亲的电话,机关工作的父亲正在乡镇出差,得到通知,曾强烈反对的父亲亦是不动声色地说:“找到工作就好。“葛薇忐忑地说;”可是我英文不好。”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从来都能做好。”父亲说。
葛薇于是眼圈通红。
二十七年以来,这是葛薇第三次得到表扬。
第一次,是葛薇把自己从150多斤的小胖猪减到110斤的时候。那年,葛薇清晰记得是大二寒假,父亲说,原来我姑娘比林心如还漂亮。
第二次,是葛薇出版第一本书的时候,父亲说,我姑娘也能出书了,才二十五岁。
想着想着,葛薇终于累了。
一夜无眠,一觉到天亮,似乎是周末,隔壁的段峰没有冲锋陷阵般洗漱关门,早上7点半起床便将共用的洗衣机开得震天响,一双大拖鞋在客厅里哒哒哒,似乎是出门买菜,回来之后,一件件将东西放入冰箱,洗米,洗菜,炒菜,拖地。。。。。。
葛薇忍不住穿着睡衣开门道:“你可不可以脚步声轻一点?“
段峰帅气的皮肤在客厅幽暗的光线下越显淳朴:“反正都醒了,一起吃午饭吧!”
葛薇本能地拒绝着:“我一会儿要出门。谢谢你。”
下午,和小洁一起去人民广场的上海歌城唱歌,直到夜上海的各色灯将这个城市全部点亮。
周日,去上海的廉价服装集散地七浦路逛街,照旧没看到心仪的衣服,再去来福士肉痛着添置了几件新装
周一,一大早乘公交车赶到绿色的公司,刚签完合同,旁边的实习生een便酸溜溜地瞪了自己一眼,指着葛薇对另一个实习生愤愤地道:“喂,她正式的啊。”
葛薇微笑:“我岁数大了啊。”
是的,上司ada都比葛薇小一岁。
”我看她和你差不多大啊。”
另一个实习生玩笑道。
那实习生een冷冷地扫一眼葛薇誓死保卫其新鲜的面部皮肤。
之后,两人再也没说一句话。
不知不觉,已折腾到中午,葛薇独自去楼下的快餐店吃过午饭,回来时,正熟悉着部门的ppt简介,一声和煦而绅士味十足的声音滑过她的耳畔:“ada,带领你麾下战将们到会议室,头脑风暴开始了。”
葛薇巡视望去,看到一个挺拔高直的背影
随着一帮人进入会议室,坐定之后,一干人开始小声议论着项目,或者轻轻盯着屏幕,葛薇打量了一周,抱着一个刚领到的摘抄本,一面疑惑着:为什么会议怎么还没开始?
葛薇轻轻端倪着周围的人:穿休闲的,似乎和自己一样,是普通的员工,穿修身职业装的,似乎是部门领导之类,自己的上司ada一身黑t恤显得纤腰如蜂,可是,她亦是沉默着,似乎,没有一个人要主持这场头脑风暴。
那个挺拔高直的影子,似乎也不在会议室中。
“这是鲜果时光的奶茶,大家请慢用。”正在这时候,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孩笑脸而来。
“可能是xxx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