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喜忙挥剑迎战:“魔尊大人,不要!她虽然讨厌,可如果她死了,九妹和千幻伯母一定会怨恨你的!”
“她几次三番想杀我,她就不怕我怨恨她!”关瑾轩说着,拿天诛神兵一舞,刘四喜接住了他的剑,谁知,关瑾轩却反手将众位狐女退出几丈开外,把刘四喜反应过来之时,零零二已被运功吸走了一部分能量。
“魔尊大人,不要啊!我求你了!”刘四喜忙以神兵阻断了关瑾轩的力量,零零二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零零九飞身飘至关瑾轩面前,跪倒在地:“优昙花大叔,我替我二姐道歉!如果她得罪了你,我向你赔罪了!”说完,她端正地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说:“我知道最近你遭遇了很多不公,可我和四喜还是相信你,还是把你当做我们的朋友!但如果你真的要因为遭受的不公迷失本性,我一定会对你失望的!”
关瑾轩反问:“倘若有一天,你二姐要杀我呢?”
零零九一听,骇然望着昏过去的零零二:“不会的!如果他会,我一定会阻止她!拼了我的性命也要阻止她!”
“是么?”关瑾轩反问道。
“讲真的!是!”零零九拍拍胸脯:“因为,优昙花大叔是我娘的爱人,也是我和四喜的好朋友!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关瑾轩心头一热。好朋友?这种东西,他有这种东西吗?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被他逼着学马叫的敖流沙,其他的人,他竟如何也想不到了。
“是的,魔尊大人,我们是好朋友!你忘记了么,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了两次!你教会了我武功,你让我知道自己原来可以为天地间做这么多事,虽说我们前辈子是死对头,可是这辈子你是我最佩服的人!”刘四喜笑嘻嘻的说。
朋友,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有朋友。关瑾轩心中如有温泉涌上,暖遍他的全身。他双目微眯,道:“走了,告辞。”
零零九就从他落寞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孤寂,大胆邀请道:“优昙花大叔,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我们正在举办宴会呢!四喜在,他还可以和你喝几杯酒,我们还在怀念娘,你也可以把娘的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呀。”
关瑾轩微微一怔。之前他伪装成人的时候,偶有江湖侠士请他豪饮,后来,他成为魔之大者之后,竟从未有人或妖请他对酒当歌。
“不想喝酒。”关瑾轩拒绝道。
“那就和我们一起参加聚会呀!优昙花大叔你也是母亲的朋友,我们岂能让你来了不热情招待一下?”零零八鼓掌说。
关瑾轩又是一怔:“我伤你们二姐,你们不恨我?”
零零八零零九齐齐摇头:“不,明明是我二姐不对,而且,你已经饶过她了呀。”
众姐妹见关瑾轩一表人才,英俊非凡,于是也不反对,昏迷中的零零二被家丁送回了她的宫殿,宴会继续。
宴会的第二个主题,就是音乐。灵千幻喜欢音乐,于是也曾着力培养女儿们音乐细胞,将自己对音律的智慧全部都交给了女儿们。
九个姐妹们都懂乐器,零零一会吹一手好玉箫,昏迷过去的零零二会弹筝,零零三会弹一手好琵琶,零零四会拉二胡,零零五会吹笙,零零六会吹笛,零零七会击筑,零零八会弹琴,零零九会——吹喇叭。
九姐妹齐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本以为会如仙乐飘飘处处闻,可惜的是,这几位狐狸姑娘的音乐细胞实在是有些缺斤少两,听之简直有如魔音贯耳。刘四喜和金蚕精难以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关瑾轩夺过零零八的琴,低眉新手徐徐弹,九姐妹安静了下来,方才发现,原来这位昔日的魔尊大人竟是这般的精通音律。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霎时,天色已暗,明月初上,皎洁而孤寂。琴声更孤寂。起初,这琴声像是月下的寒潭,像是万籁俱寂时的清江水,又像是夕阳如血时独立的白鹤形单影只的背影,琴声渐急,又如杜鹃啼血猿哀鸣,无边落木萧萧下。
狐女们听得泪流满面。
零零九哭道:“娘生前都没有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刘四喜先是大声吟诵,后来,亮出地喾神兵,在琴声中舞剑助兴。月色潋滟,草地上铺满了银沙,琴声与剑声相应和。刘四喜身形皎洁如鸿鹄,关瑾轩白发飘飞如谪仙。九位狐女不觉已被震撼。天色不觉已暗,皎月消失,整个大地都变得暗淡无光。刘四喜忙施法燃起火花,点起了一排排蜡烛。
只是,忽然,阴风怒号,飞沙滚滚,肉眼不见五指。不觉琴声已变了调。所有的音准都已错乱,节奏也变得急了起来,下一刻,琴声便如魔音灌耳,聒噪异常,狐女们纷纷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