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便淡淡地邀了皇帝去兰陵侯府,一顿简单的晚饭用毕之后,自然转入了正题。
“恒,朕想你了。”
苏恒刚放下饭碗,轩辕莘将其抱到卧室的楠木床上,伴随着咣当一声门响,一个个狼吻猛扑上苏恒的锁骨,像是在恶狗啃骨头一般。
苏恒感觉不到,却能听得出声响,他知道,身上必定已增了些许红中透紫的印记,勾起唇角苦笑:凌霄哪有那么粗鲁。
然而,这气息却又是自己最熟悉的,不是么?
长长的吻吻过两块凸出的骨头之后,必定转移到胸前,接着,怕是一阵饿虎捕食。苏恒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感受不到的暴雨即将降临,蓦然间,那吻却停止了。
“你胸前的伤口怎么回事?”帝王强压着骤生的一腔怒火,努力压着声音问道。
“你胸前的伤口怎么回事?”帝王强压着骤生的一腔怒火,努力压着声音问道。
——那自然是玺兽留下的爪痕。幸得凶猛的玺兽被铲除,玺兽骨粉擦在伤口上已早早地将那伤治好,疤痕却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苏恒不语。抬眼,帝王像猛兽享用猎物般,已然将大掌伸向自己的肩膀,且已将自己的蓝衫豁开,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的那团雪白扯下抛于几十开之外,另一只手也滑至其腰间。
苏恒略一思忖,低垂地好看的眼皮,淡淡地道:“皇上,那是一颗忠臣的心被豁出来时,刀伤太重留下的疤痕。”
苏恒将“豁开”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帝王眼看即要到对方腰以下的大手突然停在风中。
望着身下的人儿,睫毛在他的眼睑之下轻笼着一层阴影,月上之后的油灯光微弱,那影迷离,让人揪心。再看他的两腿间,那倔强的士兵漠然着,拒绝着自己。
“皇上,臣请问,韩大人什么时候归国呢?”苏恒借势问道。
轩辕莘一面怜惜地抚摸着苏恒的平滑瘦削的腰身,一面道:“明早寅时。”
苏恒淡淡地将皇帝的粗糙的大手挪开,拽过衣衫裹住自己的身子道:“皇上可要像今日一般出迎么?韩大人一番游说让绿魁和蓝邹打消了大战我国的念头,也算大功一桩了。”
轩辕莘一愣:自己已吩咐在宫中隆重设宴,迎接这事,却真的没有这个意识,似乎真的是疏漏了。
嘴上,轩辕莘却答到:“自然要隆重迎接摆平了绿魁蓝邹的功臣。”
苏恒笑道:“皇上体恤臣下,真是国之荣幸呢,明日寅时天还没亮陛下便出迎,韩大人之后怕是愿意誓死效忠了。”
轩辕莘刚要说“同朕一起回宫”,却见身下之人眼神恹恹的,好似极致疲惫了一般,再想到自己一大早便要迎接韩珲春,只得将那股欲望暂时压下,罢了回宫。
承应苏恒的想法,轩辕莘迎接韩珲春时并没有设什么戏台和帐篷,而是当晚带了皇后,身着普通的便服在城外三百里处的歇脚凉亭让人温着酒、煲了解乏的枸杞兔肉汤候着。
是时已近五月,深夜却还是有些寒凉,轩辕莘身体强壮,伤处也基本痊愈,倒也不觉,可怜他的原配皇后,平时养尊处优习惯了,双手抱暖炉,裹着单薄的白披风的身子却已瑟瑟发抖。
“不知道晚上冷么,怎么不多穿些?”
皇帝一面怨着,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年过三十的发妻,于灯下望着她略带发福的身姿,突生出一股悲念:她也老了。
娶她的时候,自己年仅十八,她不过才芳龄十五,从整日提心吊胆的太子妃到受冷落的皇后,哪怕她再多不是,她毕竟也是个值得怜惜的女子,没有那温柔下遮掩的一世骄傲,更没有绝代的禀赋下给人的不安,从她的表现中可见,她是渴求这份爱的,不是么?为什么,那人却一直在拒绝自己?
霸道一世的帝王为自己瘫痪的爱人新忧着,忽听一禁军来报:“启禀皇上,韩大人的马车马上就到了!”
皇帝急忙吩咐小太监道:“赶紧把面条煮了,迎接韩大人!”
毫无疑问,韩珲春夹起碗中迎接远客的“下车面”时,一股暖意从胃下一直暖到了骨子里——他自然知道,如此高傲的皇帝此番举动定不是他本人的意思,然而,这帝王求贤的心却溢于他所有的行动中,难道,自己昔日对三殿下的忠诚,果然是错误的?
晚宴上,韩珲春果然见到了为皇帝出主意的人,那个仙人般的男子。
整个宴会,皇帝并没有像三殿下那般奢侈,但也精美瓜果、点心齐全,鲜红欲滴的草莓个个都肉多甜美,香蕉橙黄,乌梅饼的果酱馅儿咬一口亮晶晶的,饼身的蛋黄量足而香酥松软,葡萄酒盛于玉质细腻的夜光杯中,外加几式色香味俱全的宫廷美味菜肴,让重臣们感官享受,惠而不费,然却丝毫不嫌寒酸。
韩珲春侧望一眼与自己隔座的俊逸男子,只见他一双细长的手指正款款地握一只泛着墨绿的玉杯,含笑而望,十分友好。
韩珲春礼貌回一一笑,心道:简约精美而不铺张的宴席又是他的主意吧?
“诸位爱卿,你们都是国家的重臣,所以这次宴会朕邀请你们参加,且一人也不准少,爱卿们说为什么?”英俊威武的帝王举杯:“当然,首先是为了给韩大人庆功,为什么给韩大人庆功呢?因为他四两拨千斤,三寸不烂之舌便施展了一场离间计,消除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乱,朕先敬他一杯!”
英武的皇帝举杯,一饮而尽,文臣武将也皆跟着举杯附和。
一杯下肚,轩辕莘接着慷慨地问道:“在座的有文臣也有武将,朕自己也算半个马上皇帝,朕并非重文轻武,可是,为什么这仗咱们不能大打一场?灭了蓝邹绿魁,统一了中原不好么?是我这个当皇帝的窝囊没本事,不想统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