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猫兔子大叫,两只白色的小爪子紧紧抓住姬胥华胸前的褐色衣襟不放,小白脑袋也埋在姬胥华衣服里,衣服被这可怜的小家伙抓出皱褶一堆。
“猫兔子别怕!”
姬胥华大叫着。
此时,弓箭已发挥不上什么作用,姬胥华未带其他兵器,只能用虎胆神弓砸这些凶悍的大鸟。
“啪!”姬胥华使劲一砸,十只秃鹫灵敏地往侧处一飞。
‘
“咕——”
一只秃鹫直冲着那个白得包子一样的小脑袋便啄了过去,姬胥华往左一闪,右面一只秃鹫又飞过来。姬胥华只得躬身低头一闪,却被一只秃鹫啄了脖子。
“我日你奶奶!”
姬胥华啥事咣当一起身,用后脑勺与啄自己脖子的秃鹫一撞,狡猾的秃鹫当场被那坚硬的后脑勺撞晕,落下来,其余的悍鸟却依旧不依不饶,飞扑、猛啄,眼看一人一畜危在旦夕。
拼着那身大力气,姬胥华猛地挑起,撕住一只秃鹫翅膀,奋力一甩,一只鹫翅被活生生卸下,群鹫们非但没有胆怯,却越挫越勇,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对付这个大个子的强壮人类。
“呜——“
猫兔子在姬胥华怀中轻轻呜咽,显然是受了惊吓,却又抓紧了胥华,仿佛将自己的小生命完全交给了姬胥华似的。
姬胥华在暴雨般的突袭中顽强、苦撑,后背被啄碎了两处,胳膊也伤了一处,脖子也险些被啄食,大喊一声:“猫兔子别怕!”生怕猫兔子从自己怀中掉出,更是加了一只手抱住那缩成白毛团的小身子。
姬胥华可以一顿饭不夸张地吃掉半头牛,今天,却是舍不下这头可爱的小动物了。猫兔子那么乖,它会逗人开心,又会自己找吃的,还会模仿人样,而且从来不随处大小便,又干净又漂亮,姬胥华舍不得它成为猛兽的点心,然这当下的情景……
姬胥华在乱雨中,眼前一遍遍闪现着猫兔子学自己练功的样子,忽想起一个动作,即是举臂直上,旋圈三周后双臂打开,再以煌月宫的内功心法运气出力。这样武功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大约叫什么什么皎月。“皎”字还是后来问的苏恒才知道的。
煌月宫的内功心法,这几天趁夜深人静时候,姬胥华曾用心研究过。只是很多字都不认识,只得猜来猜去,第二日白天时候问了苏恒,晚上继续,。
如今这情急之下,姬胥华忙运气挥掌,猿臂一挥,却是什么气也没有从掌中运出,反让秃鹫们有机可乘,秃鹫王已被凌霄砍死,这其中最凶猛的却叼起可怜的小猫兔子便腾空飞起。
姬胥华大叫一声,劈弓便欲射,却发现箭已全部发完。
猫兔子被尖利的爪子牢牢地抓着,见自己的小身子已飞起,呜呜哀号,再看一眼遥遥的山谷,忍不住大了个哆嗦,吓得使劲挤眼。
“猫兔子!茕茕!”姬胥华嚎叫。
猫兔子呜呜望着姬胥华求救,似是知死路一条,满眼竟汪汪地漾出了一股眼泪。
姬胥华不会轻功,见那山谷,无奈地站着跺脚,再跺脚,想扔出虎胆神弓去砸秃鹫,却知万一秃鹫爪子一松,后果更不堪设想。
猫兔子使劲挤着大眼睛,周身颤抖着,啪嗒一声,从眼里掉下一滴眼泪,合上眼皮,乖乖等死。
忽地,身子一降,似是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捉住了,又听到刷刷刷刷几声刀声。
几声大鸟的惨叫,茕只觉得自己被放到地上,小脑袋忍不住一激灵,再睁开眼睛,却见眼前多了一个人。
姬胥华也在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人,见这人不过二十八九岁,剃得发青的下巴,峭拔的鼻子,一张英俊而又不失斯文的脸,像是个武林中的高手,也不失为美男子,再看看他手上的大刀,漂亮的梅花引子在午后的日光下闪闪发亮,果然是高手的气派。
姬胥华摸摸自己手中的虎胆神弓,压着自己心中的一阵羡慕与妒忌,忍不住问他:“你是什么人啊?”
这人也没有表情地抱着胳膊道:“你这少年真没礼貌,救了你和你的宠物,你不说声谢么?”
姬胥华脸一红:“谢谢你。”
持刀人继续抱着胳膊,有礼貌地道:“这位少侠,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消问你,你是什么人,你可认识一个行动不便又穿白衣的美貌男子么?”
“苏大人?”
姬胥华激动地道,再看周围,却见凌霄和苏恒已无影无踪,急得蹦起来:“糟了!苏大人和鸡蛋清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掉下山谷了吧!”
持刀人拍拍姬胥华的肩膀,望一眼山□:“小兄弟,你先别激动。我来了好几天了,知道路,你跟我下去找找吧。”
姬胥华见这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望着他。
持刀人便道:“在下梅若林,知仙棹山险恶,来保护苏大人,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姬胥华便抱起受了惊的猫兔子,跟着梅若林去了。
梅若林将刀一收,想起顽童般的天真善良又将深厚的睿智潜埋的老头子,又见这单纯的少年,不由开始喜欢上苏恒身边的人来——有这样一帮朋友,苏大人值得投靠,比起心狠手辣的三殿下,他才是值得帮助的人,梅若林想。
一面想着,却听大嗓门的姬胥华道:“梅大侠,你喝水么?”
说罢,姬胥华将自己装水的牛皮口袋递过来,梅若林笑着摇头:“山谷里有甜溪水,还有热泉,我不渴。”
姬胥华打斗了一上午,于是渴盼起那热泉来。他不知道,此时热泉里的两人正忧愁与甜蜜相伴,哀伤与爱意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