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病房内响起一阵音乐,《茶花女》里的《祝酒歌》。萧洋的手机里发出的。
萧洋喜欢那首《祝酒歌》,茶花女的歌剧,莫名其妙地喜欢,喜欢到莫名其妙。
不想接这个电话,胸口有些犯堵。可萧洋还是接通了,因为来电显示告诉他那是办公室的电话。
“萧洋你务必回社里,有急事。”
四十多岁的主任牛飞没好气地说。
萧洋看一眼大半脸在氧气罩烟雾之下的苏恒,苏恒的眼角似乎还是笑的,眉心却皱成一团。
病房里很静,静到娃娃脸龚荣志听得清电话里的每一个字,龚荣志抓起陪护床上萧洋的包塞到他怀里。
萧洋点头,弓下身,将苏恒因刚才逗乐挣扎而略有歪斜的枕头周正了下,又将呼吸罩帮他罩紧了些,手褪出来对龚荣志说:“我忙过去就回来,你。。。”
“知道,我是医生。”龚荣志打断道。
萧洋出门不到一分钟,又折回来,将包往陪护床上一扔:“他该喝水了。”说完,便熟练地将苏恒的肩膀托起,倚在自己怀里,挪开氧气罩挪,床头柜上的水杯握在手里,又放下。
“怎么了?”
龚荣志瞪着大眼晴问。
“凉了。”
萧洋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苏恒的身体放下,龚荣志急忙将枕头垫在苏恒身后,苏恒有气无力地说:“萧洋快去吧,我没事,工作,要紧。”
萧洋的水杯却已凑到苏恒嘴边:“张口。”
苏恒说:”别管我。“
萧洋固执地又说了一遍:”张口。“
苏恒稍微喝了一口,说:“快去。“
萧洋一脸不解:“去哪里啊,我刚才请过假了。”
苏恒刚要说话,便被一个呼吸罩住了大半个脸,此时,他能感受得到萧洋呼吸的热度,和萧洋如此贴近自己皮肤的脸的温度,萧洋的皮肤很白,白得腻了一层光泽,与自己的惨白有很大的区别。萧洋的心脏跳得很有力,被迫倚在他的胸前,心与心熨帖着,苏恒眼皮一松,昏睡过去
(下)
苏恒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三天下午。
视线稍微清晰了,便一眼迎一个一瘸一拐的白色背影,这背影转身十分轻悄去洗手间,出来时,正面以对,果然是那个小编萧洋。
换了一身白t恤的萧洋越来越近,步子一高一低,慢慢移到床前,轻轻摘下苏恒的呼吸罩,一脸无辜:“喂,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在担心我怎么瘸了?”
摘下呼吸罩的苏恒轻笑,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说,带呼吸罩很闷。”
萧洋一扬眉毛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说谎话,不过身为你未来老公的我,被关心是正常的。”
苏恒迎上萧洋的目光,继续笑道:“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别人从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是真话。再说了,一只小狗腿受伤了也会遭到路人的同情,何况是一个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