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蔓自然会好奇谢肃和她妈说了什么,能让周兰蕙这么一脸市侩笑脸。
谢肃也没有隐瞒:“其实妈也是为了你做打算,她的担心和考虑都是应该的。”
汤蔓靠在副驾驶上睨着谢肃调侃:“你这声妈叫得倒是挺顺口。”
谢肃一副腼腆的样子,憨憨一笑:“是要改口的。”
叫周兰蕙这一声妈,对谢肃来说倒没有什么难度。事实上,除了面对汤蔓以外,他面对任何事情都算得上游刃有余。
谢肃自幼算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在人际交往以及学习上从来没有让父母有过任何担心,从小到大,他身边的朋友多,对他一致的评价是很有分寸感。
他的学习成绩也一直冒尖,从小学到高中,基本上考试都能在班级前三。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很稳,不会偏激,情绪很稳定。
在很早以前,谢肃就见过周兰蕙,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二。那天是周五,放学时周兰蕙撑着一把遮阳伞在等汤蔓。谢肃经过周兰蕙身边时,被她拦下,问:“这位同学请问一下,高一的放学了吗?”
谢肃点头,说都放学了,放学的时间是一致的。
周兰蕙闻言啧了一声,微微蹙眉。
路过的学生下意识会看一眼周兰蕙,她长发披肩,戴一副黑色墨镜,涂着红色口红,皮肤很白。等到汤蔓走到周兰蕙面前时,母女面对面站着,周兰蕙居高临下地摘下墨镜,眼底带着明显的质问:“挺厉害的汤蔓,学会骗你妈了是吧?”
谢肃没走远,清楚听到周兰蕙的声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他侧头看一眼少女消瘦的背影,心里有淡淡自责。
一直以来,周兰蕙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今天难免对谢肃挑剔一些,也是事出有因。汤蔓糊涂,她一大把年纪可不能糊涂。
房子是最起码的保障,必须加上汤蔓的名字,别人嫁女儿该有的,她的女儿也必须有。领证虽然匆忙,但是后续该补的都要补上。
谢肃也不是绕弯子的人,但凡是周兰蕙提出的条件,他全数答应下来。不是什么暂时的缓兵之计,他完全同意周兰蕙所说的一切。
在汤蔓听到彩礼的数字时,默了默,不算是一笔小数目。
车已经驶入主干道,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一下一下地滑动。
汤蔓这会儿内心竟然很平静,她早猜到周兰蕙会狮子大开口。
不一会儿,她问谢肃:“这个条件你也答应我妈了?”
谢肃点点头:“嗯。”
“你确定你自己能做主?不需要找你父母商量?”
“这笔钱我自己能做主,不需要找父母商量,而且是我结婚。”
汤蔓撇撇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
在当下这个社会,钱起码能够解决99%的烦恼。
说到钱,谢肃从小到大的确没有缺过。他的父亲谢宏胜以前在北京做羽绒服加工生意,赶上了好时候,算是赚了点钱。
人这辈子,但凡能够把握住一个风口,只要接下去不乱糟,基本上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谢肃自己争气,这一路走过来没有托家里打点过半分关系,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
谢宏胜对外人提起自己这个儿子时,脸上总是流露出欣慰笑容,他忙活大半辈子,也都是为了子女考虑。
在谢肃姐姐出嫁之时,谢宏胜平均给了他们姐弟两个人一笔钱,可供他们未来自由支配。
这笔钱谢肃一直存着。他的工作性质原因,上班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福利待遇也十分不错,在部队加上特警工作这几年,算得上是赚多少就存多少了。
这些钱,对谢肃来说倒也没什么。
但是有一点谢肃并没有同汤蔓说。
当时周兰蕙双手抱臂看着谢肃,问他:“认识不过十天就闪婚,你对你们的婚姻有信心经营下去吗?”
谢肃站在周兰蕙面前,眼底似有暗涌的情绪,被他极力压下,他平静且认真地对周兰蕙说:“我和汤蔓同校,她是低我一届的校友。您不知道的是,我认识汤蔓已经很久很久了。”
*
不到二十分钟,谢肃将车停在一家店门装修富丽堂皇的全国连锁黄金店铺面前。
他先下车,淋着雨去后备箱拿了伞,周到地走到副驾驶旁边。
本地的结婚习俗,男方基本上都要给女方买一些金首饰,有些是三金,有些是五金。三金指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五金是在三金的基础上再加金耳环、金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