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指挥长说了大概情况,苏沫找到时已经晕过去,因为受到剧烈刺激,并且在短时间内大量释放信息素导致腺体有些受损,不过不是大问题,虽然人还在昏迷中,估计明天就会醒。
周千乘沉默地听。他知道苏沫晕过去了,手机掉在地上,他从屏幕里看到一名军警捡起来,他和对方确定苏沫已经安全之后才挂断电话。
那时候车子已经到机场,专机接到他后即刻起飞。
起飞十分钟后,阿旗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他没拿住,洒了一裤子。幸好机舱内有备用衣物,等换下身上原来的衣服,才现全被汗湿透了。
苏沫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睡着,脸白得像纸。脖子后面的腺体是肿的,周千乘坐在床边,握着他打点滴的手,一点点揉。
半个小时后,周千乘出病房和医生做了简单交流。医生的说辞和指挥长差不多,没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腺体问题也不大,挂几天吊瓶就好了。
“他不能受刺激,以后可一定得注意。”医生说。
这一点周千乘知道,原本信息素就有些紊乱,再加上多年心理疾病,苏沫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经不起折腾。
“医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打安眠成分的药物吗?”周千乘忽然问。
医生有些惊讶:“您要做什么?”**苏沫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造型别致的水晶灯看了一会儿,几秒钟后,神思回来,用力闭上眼再挣开,水晶灯换成了周千乘的脸。
“沫沫,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周千乘的声音听起来浮在虚空中,身形看着也有些晃荡。
苏沫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是不是有些晕,医生说不要紧,你短时间内释放大量信息素,腺体有些受损,不过没事了,用过药很快就能好。”周千乘伏在苏沫跟前,声音轻柔得和他冷硬的五官十分不符。
苏沫微微动了动手指,周千乘问他:“要坐起来吗?”
见苏沫点头,便轻轻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又一阵头晕过去,苏沫慢慢转动视线,从房内家具和布局上扫过,突然停住了。
“这是哪里?”他嗓子很哑,声音毫无力气,但这样几个字问出来,却带着一股无形的质问和压力。
周千乘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谨慎小心,他没回答,于是苏沫声音提高了些:“这是哪里!”
明明是个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环京,我们家。”周千乘很没底气地说话,一副被人追责的紧张样子。
苏沫抓着床单的手指轻微抖。他当然认出来这是第九区环京的房子,是他和周千乘婚后住过一年的房子,是让他在这里承受过各种磋磨的房子。
他气血上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别着急,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好不好?”周千乘看苏沫脸色太差,一时之间心惊肉跳。苏沫坐在床边,他半蹲在地板上,两只手虚虚环拢着,没敢用力。
“好,你说。”
“我那天到了医院,你还昏迷着,腺体不太好,身上也有伤……沫沫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再留在云城。你气我也好恨我也好,我豁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了,一定要带你回来。”
苏沫猛地推了周千乘肩膀一把,硬邦邦的,推也推不动,气得开始锤床:“你凭什么带我回来!你问过我了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
“沫沫,你别生气。”周千乘抓住他胳膊,怕他乱动伤到自己,“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了什么啊!”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云城,不该让你涉险,不该”
“你闭嘴!”苏沫有些抓狂。他在极端恐惧中晕过去,醒来一睁眼就回到千里之外的第九区,现在还要面对周千乘的答非所问,简直要崩溃。
他挣扎着站起来,想往外走,周千乘一把抱着他的腰,紧紧箍住。
周千乘双膝跪在地上,两条手臂像牢不可破的束缚,将苏沫固定在床上。两人一坐一跪,姿态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