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将开始,大家从户外移到主宴会厅。周千乘被何迟请进贵宾厅,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幅何粥粥的画像,笔触流畅自然,颜色清新动人。
“是苏老师画的。”何迟说,陪着周千乘看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齐颜牵着苏沫从外面进来。周千乘转过身来,面色柔软,看着苏沫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沫沫。”
好像专门停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似的。
社交场合,苏沫不能不顾忌周千乘和何家的面子,淡淡接一句:“周总长。”
苏沫和周千乘在一起时偶尔公开露过面,但外界对他依然陌生。尤其在第四区,知道苏沫的人更少,几乎没人联想到这个沉静的omega和周总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当周总长挡在入口处的过道上,有意无意地堵在这个omega前面,说话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时,就有点意思了。
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周千乘才不管这些,他坐着轮椅不动,只是专注看着苏沫。频频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八卦和探究的火苗越烧越旺。
但眼下周千乘摆明了不跟苏沫说上几句话不罢休。
齐颜原本不想成全周千乘,可周千乘惯会用天时地利人和之术,她心里暗骂一句,只好把两人往贵宾室带,得先把这尊大佛妥善安置好才行。
苏沫看着很平静,既然人已经来了,躲也没用,便淡定跟着周千乘往贵宾室去。
贵宾室在二楼,外面是镂空栏杆和露台,坐在栏杆边往下看,主宴会厅尽收眼底。
齐颜将两人带上来,就跟何迟下去招呼客人了,临走前嘀咕一句:“兴师动众的,知道的是他来见人,不知道的以为他要统治全球了。”
齐颜声音挺大,贵宾室门还没关,周千乘听到了,也不尴尬,甚至有些愉悦。
苏沫就坐在对面,自冬天一别已经半年没见。周千乘克制又贪婪地看着人,苏沫气色挺好,脸颊上长了点肉,略长的刘海挽在耳后。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上,他像一株亭亭净植的莲,干净到不掺一点杂质,总能让人一眼就看到。
“沫沫,我来给何迟儿子送贺礼。”
“嗯。”
“最近好吗?”
“嗯。”
“刚进门那幅画,很好看。”
“嗯。”
苏沫现在也会扎人心窝子了,一连三个“嗯”打得周千乘半句话说不出来。可是他一点办法没有,自找的。他扎苏沫心窝子的时候不见手软,现在凭什么要求苏沫和他好好说话。
“沫沫,我这半年一直在忙。”周千乘悄悄滑动轮椅,往苏沫身旁靠。
苏沫胳膊肘抵在栏杆上,撑着下巴看下面的人,尽量分散注意力,这样就能忽略周千乘带来的强烈存在感。
“请了国外的复健团队,每天都要按照计划来,根本走不开。”周千乘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苏沫脸色,就算苏沫不搭理他,他也能一直自说自话下去。
哪里有刚才众星捧月般坐在人群中稍一张嘴就能迎来无数附和的风光。
说到复健,苏沫再不说话就有点不礼貌了,于是他客客气气地问:“腿好些了吗?”
“效果不是太好,还是站不起来。”
“一点感觉也没有?”
“也不是,能感觉到刺痛和麻,但无法使力。不过不要紧,总得慢慢来,也许会好的。”
这个“也许”很微妙,苏沫不得不再次问:“有说几成把握吗?”
周千乘摇摇头:“这个没法预判,只能看复健情况一点点调整方案,不过这种事急不得,别人再急,我也不能急。”
他说完,仿佛很高兴苏沫关心自己,热切地看着苏沫,嘴角微微笑着。
“新闻上说,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