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的信息素带有周千乘的永久标记,况且他刚刚经历过发青期,注射了提纯剂。被永久标记过的oga,释放的信息素会带有自己alpha的味道。周千乘是3s级,攻击性极强,如果对方只是普通alpha,会产生本能排斥。
苏沫立刻便想通了这一点,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撕了抑制贴,混杂着冷杉和糯米味道的信息素以迅雷之势蔓延。
“草,什么味?”其中一个alpha停下脚步,抽抽鼻子,面带痛苦地问同伴。
“是被永久标记过的,而且标记他的人级别不低。”同伴立刻判断出面前这个oga不是那么好对付。
原本以为碰到个独行的漂亮oga,两人要捡个大便宜,没想到还挺棘手。
两人在距离苏沫几步远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他们都有点打退堂鼓,可看着苏沫的脸,放弃有点可惜。他们也不是不能硬来,永久标记嘛,过程没那么爽就是了。
见两人有点犹豫,苏沫立刻抓住时机,厉声说:“我是从第九区来援建的军部医生,我的alpha是3s级,他很快就过来,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如果我有意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年纪略小些的alpha已经开始动摇,舔舔唇,跟另一个人说:“……要不算了,咱走吧。”
另一个人目光贪婪地盯着苏沫,迟迟拿不定主意。
苏沫紧紧握住棍子,全身已经被汗湿透。
他试图和对方谈判:“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等我的alpha和军警过来,就晚了。我就当今晚没见过你们,快走。”
就在此时,刺耳的防空警报拉响,把那两人吓了一跳。
很快,不远处几户居民楼有灯亮起,那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决定放弃苏沫,转身往巷子外面跑去。
苏沫来不及想别的,捡起手机,发力往大路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冲到一条亮着很多很多灯的路上,一辆巡逻警车看到他,在他身边急刹。
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苏沫看到两名军警冲下来,向他的方向跑来。他听到其中一个军警大声喊他“是苏先生吗”,他来不及回答,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周千乘在下半夜抵达云城。
云城指挥部现任指挥长在机场接他,见面先说抱歉,大意是让苏先生遇险很失职,傅主席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苏先生云云。
周千乘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客气地和指挥长道谢,虽然是在云城遇的险,但人也是他们帮忙救的。指挥长见周千乘不追究,算是松了一口气,带他乘坐专车迅速驶往军部医院。
路上指挥长说了大概情况,苏沫找到时已经晕过去,因为受到剧烈刺激,并且在短时间内大量释放信息素导致腺体有些受损,不过不是大问题,虽然人还在昏迷中,估计明天就会醒。
周千乘沉默地听。他知道苏沫晕过去了,手机掉在地上,他从屏幕里看到一名军警捡起来,他和对方确定苏沫已经安全之后才挂断电话。
那时候车子已经到机场,专机接到他后即刻起飞。
起飞十分钟后,阿旗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他没拿住,洒了一裤子。幸好机舱内有备用衣物,等换下身上原来的衣服,才发现全被汗湿透了。
苏沫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睡着,脸白得像纸。脖子后面的腺体是肿的,周千乘坐在床边,握着他打点滴的手,一点点揉。
半个小时后,周千乘出病房和医生做了简单交流。医生的说辞和指挥长差不多,没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腺体问题也不大,挂几天吊瓶就好了。
“他不能受刺激,以后可一定得注意。”医生说。
这一点周千乘知道,原本信息素就有些紊乱,再加上多年心理疾病,苏沫从哪一方面来说都经不起折腾。
“医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打安眠成分的药物吗?”周千乘忽然问。
医生有些惊讶:“您要做什么?”苏沫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造型别致的水晶灯看了一会儿,几秒钟后,神思回来,用力闭上眼再挣开,水晶灯换成了周千乘的脸。
“沫沫,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周千乘的声音听起来浮在虚空中,身形看着也有些晃荡。
苏沫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是不是有些晕,医生说不要紧,你短时间内释放大量信息素,腺体有些受损,不过没事了,用过药很快就能好。”周千乘伏在苏沫跟前,声音轻柔得和他冷硬的五官十分不符。
苏沫微微动了动手指,周千乘问他:“要坐起来吗?”
见苏沫点头,便轻轻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又一阵头晕过去,苏沫慢慢转动视线,从房内家具和布局上扫过,突然停住了。
“这是哪里?”他嗓子很哑,声音毫无力气,但这样几个字问出来,却带着一股无形的质问和压力。
周千乘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谨慎小心,他没回答,于是苏沫声音提高了些:“这是哪里!”
明明是个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环京,我们家。”周千乘很没底气地说话,一副被人追责的紧张样子。
苏沫抓着床单的手指轻微发抖。他当然认出来这是第九区环京的房子,是他和周千乘婚后住过一年的房子,是让他在这里承受过各种磋磨的房子。
他气血上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别着急,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好不好?”周千乘看苏沫脸色太差,一时之间心惊肉跳。苏沫坐在床边,他半蹲在地板上,两只手虚虚环拢着,没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