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刷的开了,韩永忠负手而立,紧紧盯着沐青桐,“你是如何知晓的?”
沐青桐淡淡一笑。
“很简单,死者脖颈处伤口没有半分收缩卷曲之状,明显是死后才被分尸,骨头断口整齐,应是利刃所断。”
韩永忠瞄了眼带来的仵作,见他并不反驳,心底便对她有了几分信任。
“那你又是从何看出,凶手是在上房里分的尸,这上房干干净净,不见血液喷溅,这又做何解释?”
众人闻言都看向屋内。
的确是很诡异,整间屋子只有尸体四周散落零散血迹,床榻桌角,帷帐墙壁不见丝毫沾染,什么样的凶手能做到这般干净利落?
“上房里当真干干净净?”
沐青桐嘴角微微一扯,“还请各位衙差大哥细细查查,必见端倪。”
韩永忠愣怔了下,亲自带领衙役,在上房里搜寻起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功夫,众衙役就在屋内四个角落现了几缕不起眼的血迹。
韩永忠皱眉不语。
这四个角落分列东南西北,离开尸体约莫有一丈多远,怎的血迹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凶手分尸后打扫过上房,唯独落下了这几个角落。
不对,房内没有任何打扫过的痕迹,凶手到底是如何分尸,又如何把血迹留在了这几处呢。
韩永忠百思不得其解,眼见沐青桐淡然地坐在大厅内饮茶,便知她已然胸有成竹。
他知道今日遇上了行家,他不是个古板的人,当即客客气气地对沐青桐一拱手。
“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沐青桐微微点头。
“韩县令,凶手是在地上铺了块厚厚的布,脱去鞋袜,然后在其上分尸,血都沾染在了布上,所以房内几乎不见血迹,更不见凶手的脚印。事后,布一卷,再从窗口跳出去,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恍然大悟。
“这块布不光厚,尺寸只怕不小。”韩永忠若有所思地点头,“想来想去,只有驿站的篷布最合用。”
每年夏天,各地都有不少学子往府城去听学,驿站房间有限,就会备下篷布来扎帐子,供学子们留宿。
韩永忠立时吩咐众衙役,“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搜篷布,一路按这位姑娘所说,查问驿站中所有人,案时间都在做什么,有无人证。”
“是。”众衙役齐声应道。
衙役还没开动,沐青桐又微微一笑,“如果我是凶手,必然会把篷布置于雨中,毕竟这么大的雨,定会洗去所有的罪证。”
韩永忠一愣,登时便明白了,看向衙役。
“姑娘的话可听到了,知道去哪儿寻篷布了吗?”
衙役答应着去了。
沐青桐见韩永忠都布置好了,不再多言,只是抬头望着房门禁闭的右上房。
整个驿站已经乱成一锅粥,只有这间房里的宇文翙,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韩永忠见她一直盯着右上房,心念一动,就要命人去搜。
还没等他话,沐青桐霍然起身,急匆匆地上了楼,直奔右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