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不信去陈老伯家看看去。”宋大花信誓旦旦的说。
“好,我抽空去看看,大花姐,你家打家具吗?”苏明月问宋大花。
“我家有家具,还能用呢,再过几年,等儿子长大,结婚了再打。”
村民们七嘴八舌,有的说想再买个箱子,有的说想换个桌子。
苏明月回家,看了看屋里,整天忙着干活,还没太注意,真的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房子又大,显得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
苏明月现在手里有钱了,想着要打就打全套的,她拿出一张纸,一样一样,把家里缺的东西都写上了。
苏明月拿着单子去了陈老伯家,陈老伯家满院的木材,还有陈金柱家在晾漆的家具。
陈老伯一家正在院子里忙,看见苏明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陈老伯高兴的要咬人似的,知道她又要做东西了。
因为苏明月经常来做东西,陈老伯家宽裕多了,看见她就像看见财神爷一样。
苏明月把单子递给陈老伯,对他说:“陈老伯,我家里没什么家具,我想做些堂屋、卧室、厨房用的家具,以你的手艺,用最好的木料,你做主打一套家具吧!”
苏明月不想画家具样式,也不想指导,因为她的眼光太超前这个时期,苏明月担心经她指导做出来的家具不伦不类的,或者太另类,都不好。
她要活在当下,就用这个时期的家具。这样,在村子里生活才不会显得太格外。
陈老伯诧异的问:“你要我做主?”
他知道,苏明月是个有主意的姑娘,还会画图纸,严格标明尺寸,和一般人不一样。
“对,打一套你心中最好的家具,无论什么式样,我都接受。”苏明月笑着说。
陈老伯眼睛亮亮的,自信满满的说:“好,你等着瞧好吧,包管又实用大方,又舒服气派。”
“好,精工细作,我不着急。”苏明月说完,留下50元定钱,回家了,满心期待着陈老伯的杰作。
天渐渐热起来了,苏明月围着火炉做肥皂更热,她把工作时间调整到早上5—8点,晚上19—22点,一早一晚会凉快一些,这样,整个白天就闲下来了,苏明月一般中午睡个午觉,补补觉。
清晨,柏小松家里,一群债主集体上门要账,柏小松一个17岁的大男孩根本就招架不住,他口口声声说一定不赖账,挣钱就把账还上。
“挣钱?等你挣到钱,不得猴年马月了?”
“是呀,我这钱你们都欠几年了,年年说还,年年还不上。”
“今年我儿子要结婚,我们家也缺钱,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了。”
……
说着,有人带头就去拿柏小松刚分的粮食,柏小松护着不让拿,可债主来的人多,他根本就拦不住。
不一会儿就把他家刚分的粮食抢完了,有人没有抢到粮食,把棉被,棉衣,桌椅板凳,稍微像样的家具,用具,只要能用或是值点钱的,都一扫而空。
柏小松呆呆的站在屋子里,木然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家……
今天小青没有来,苏明月把鸡喂了,天气热,实在吃不下猪蹄了,她打算去县城农贸市场转转,看看买个鸭子或其它的食材。
苏明月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刚回身锁好门,小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了,小脸通红,流着眼泪,泣不成声的说:“快救…我哥,他…在家…上吊了!”
苏明月听了大吃一惊,顾不得小青,骑上自行车就往小青家狂奔,到院门口,跳下自行车就往屋里跑。
房门从里面插上了,苏明月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劺足力气,猛跑两步,“砰!”的一声,一脚把门踹开,进屋里一看,柏小松正吊在房梁上。
苏明月顾不得其他,抱住柏小松的双腿往上举,柏小松刚吊上不久,脖子一不受力,就能自主呼吸了,苏明月看他缓过来气了,慢慢把他放下来,让他平躺着。
小青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看见哥哥躺在地上,还有呼吸,“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苏明月看着兄妹俩,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苏明月看柏小松呼吸正常了,去院门外,把扔在地上的自行车推进来,放在院子里。
苏明月看柏小松坐起来,不住的咳嗽,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刚才踹门,腿有点抻着了,这会儿疼的厉害,苏明月揉着腿,对柏小松说:“说说吧,这是怎么了?”
柏小松烦躁的说:“活不下去了。”
“那你死了,小青怎么办?”苏明月问。
柏小松低着头没有说话。
“唉!”苏明月叹了一口气,耐心的问:“到底怎么了?”
柏小松望着苏明月,一向坚强的大男孩,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原来,今天早上,一群债主冲进家里,把他家刚分的粮食,棉被,棉衣,桌椅板凳,家具,用具,都拿走抵债了。
苏明月这才仔细看着这个家,还真是被洗劫一空了,只剩下柏小松,柏小青和承重墙了。
苏明月听后抚了抚额头,问道:“你家总共欠了多少外债?”
“这么多年老账新账加利息,还有680块钱没还。”
苏明月心想,数字记的这么准确,看来这账一直压在柏小松的心上。
680块钱在当时来说,不是个小数字,靠柏小松每天下河摸王八,上山挖山珍卖了换钱,杯水车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每家都不富裕,钱金贵着呢,欠着人家的钱,人家肯定会上门讨债,这样下去,柏小松就会一直处在被债主打砸抢的死循环里。
今天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以后呢?苏明月看着面前的兄妹俩,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情。
生命有多宝贵苏明月深深的体会过了,不是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苏明月打算伸手帮一帮他们。
她望着柏小松稚气未脱的脸庞说:“你别死了,钱我帮你还,你以后就我一个债主了,你挣钱慢慢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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