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凉在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季勒言蹲在她的身侧,温润的拍着她的背,却被顾颜凉推开了。
看得出来,她这是对着他脾气呢,但总比没有情绪好。
顾颜凉吐得鼻子都酸,她任由季勒言扶着她,折回餐桌,因为忌惮所以语气温和:“吃饭的时候,就不能不抽烟吗?”
一旁的佣人都不吭声,季勒言烟瘾太重,但从来没有见他带任何一个女人过来这里,也更难以想象会有人这般要求他。
在佣人眼里,顾颜凉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季勒言这样事业有成,长相邪魅的男人或许图个鲜,纵容她一时,但又怎可能会为她改变?
习惯难改,男人最难做的是为女人改变!
熟识季勒言的人都知道,一年四季,他不管身处哪里,身上可以没有钱包或是手机,但必定会装着一盒烟,那早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别墅佣人都称呼顾颜凉为:季太太。但这会儿,在所有人眼里,这位小太太可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顾颜凉并不知道她在佣人眼里变成了一个“恃宠而骄”的人。
这句话她并不带着怨气,但这样的烟味她并不熟悉,反倒让她觉得喜欢不起来。面对这样不喜欢的气息,她当初怎么会成了季勒言的“太太”?
那张结婚证她见过,拉斯维加斯领的,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无疑是同一张脸。
她哪里又会知道那张结婚证是季勒言让人ps出来的。
他爱上她,真的病入膏肓。
顾颜凉说“吃饭时候可不可以不抽烟”那句话,并不意味着她贪婪的奢求季承渊能够因此戒烟,但她还是希望至少在她面前不要吸烟。
她也知道戒烟很难,先不说季勒言能不能做得到,就算他能做得到,他又凭什么会为她而改变?
他们是夫妻,她甚至都不觉得熟辇,也能看觉得出他时常小心翼翼,谨慎的让人意外,他对她温柔至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肆意插手他的生活习惯。
顾颜凉的愿望也不大,无非是希望季承渊能够在吃饭的时候,暂时不要在用餐期间抽烟,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不抽烟,这总归没问题吧?
但,还是有问题的。
若是私底下,顾颜凉说出这番话,大概会带着娇嗔吧,但她在佣人面前很自知的有着身为人妻的觉悟,这番话出口不见丝毫不满,反而声音很轻,倒像是无奈一般。
季勒言靠着椅背睇视顾颜凉一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仿佛有光影闪动,他微微挑起唇角,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笑容邪魅,慢声道:“可以。”
这两个字是季勒言说的,但他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低头重重吸了几口烟,当着顾颜凉的面出尔反尔,目睹此景,连在一旁的佣人都垂眸笑了。
顾颜凉也没皱眉,早该预想到了,这人实在是恶劣……
这种情况称得上是大庭广众之下吧!他做事肆意狂狷倒也罢了,就算不喜她说出这番话,也没有必要在人前这么报复她吧?
烟雾太呛,顾颜凉咳嗽的很厉害,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
随后才看到季勒言把烟捻灭在了餐桌上的烟灰缸里,这样的举动并不显痞子气,而是优雅的很,只因他是季勒言!
颜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亲昵吗?貌似没有夫妻之间的那种感觉,她总觉得自己的思想里有两种意识在激烈的撞击。
但她失忆了,乖顺无比,她触目可及的地方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甚至连一份报纸都没有,他说这是为了她静养。
季勒言开口说话了,语调轻缓上扬,是询问,也是陈述:“不喜欢我吸烟?”
“……”颜凉自然不喜欢,但他模糊了主语,她不是不喜欢季勒言本人吸烟,是任何人在她面前吸烟,她都不喜,但她不纠正了,她实在是没心力搭理他。
“不喜欢为什么不早点说?”他挑起唇角,语气轻漫,是反问,也是轻叹:“你不说,我又怎么去戒烟?”
拿什么名头去戒烟?
她的不喜,他等了太久,而她说得太晚。
从认识到现在,尤其这一个多月她还是第一次让她少抽烟!
一旁的佣人们都听出来了,季勒言应了季太太的话,他竟有心戒烟,有心……
顾颜凉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有心戒烟,还用别人说吗?”
季勒言笑着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喜不怒道:“你是别人吗?”
这一个多月,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她不让他抽烟他应下即可。
“你不喜欢我抽烟,那我就戒。”的确是该戒烟了,以后她都会在他身边吧?那么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尽量把烟给戒了,只因她不喜欢,还有如果他们可以这样做夫妻走完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会有孩子。
要孩子,也是需要戒烟的。
戒了,再难也要戒,刻不容缓,十万火急!
顾颜凉只是淡淡笑着,不表意见。
戒烟吧,对他自己也好,不是吗?
下午,季勒言的私人医生来到别墅的时候,顾颜凉正在午睡,这些日子她总是特别的容易疲乏,极其贪睡。
他的私人医生中医、西医兼修,季勒言对他的医术极其信赖,他吩咐家佣去泡茶,自己转身上了楼。
顾颜凉贪睡但她的睡眠却浅显,季勒言穿着棉质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无声,但关门开门的声音虽然轻却还是把她惊醒了。
季勒言的看的到了,她身体康复后坚持住在客房,她对他颇多戒备,就连睡觉的姿势也宛若胎儿蜷缩护卫的姿势。
季勒言的心里不能称之为愉快,但他知道这些日子算是他偷来的。能看着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也是好的。
季承渊怀疑过他,但他却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能抓住跟她相处的机会不惜在兰安市安插了一个替身。
见顾颜凉坐了起来,季勒言便笑着走了过去,现在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