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文英忽然被颜凉问住了,她竟无法开口反驳。
“原来电视都是骗人的,电视里,女儿婚后,母亲大多会嘘寒问暖,唯恐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你为什么不问问呢?”
这话讲出来,原本该凛冽逼人,但从颜凉嘴里说出来,偏偏平静到了极点。
她是真的累了,像是要被顾家拖死一样,忽然觉得累了。
也或许是她有了做母亲的心思,心也跟着敏感了……
秦文英的心脏被人狠狠揪了起来,
“好,我问。”秦文英这么说,是真的痛了,她被自己的女儿用言语刺痛了,她轻声问:“嫁到季家你过的幸福吗?”
颜凉却突然甩开了她的手,“不是这么问的,不是!”
说完她抬起下巴,为了抑制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压抑了这么多年,心力憔悴而不自知。
或许是被季承渊捧在手心呵护久了,她吃了蜜糖,便不愿再沾惹甘苦?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颜凉就是想把所有的不满都倾吐了出来。
秦文英面色变了,仿佛一位被女儿刻意刁难的可怜母亲,“你究竟想让我怎么……”
颜凉摇了摇头,却不让她把话说完,她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沙哑:“妈,我是你的女儿,本不该这样伤你的心。对不起,我不会撒娇,不会讨你欢心。
我知道你要的是顾氏,我答应你有生之年会把顾氏抢过来,除此之外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期待了,颐养天年,尽忠尽孝,你还是我的母亲。”
“……”秦文英脸色白了。
秦文英再次握住颜凉手,握得很紧,颜凉能感受到她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似是让步和妥协,她哽咽着问:“凉儿,你跟妈说说,嫁给季承渊之后你婆婆待你好吗?如果,如果过的不快乐就回家……”
秦文英说着,竟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颜凉又觉得心口在痛了,她痛苦弯腰,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到最后蹲下身体。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胸闷气短的几近窒息,像是死过去一般的难受。
哭声越来越大,终是惊动了门外的季承渊。
原本他正在打电话,麦斯集团内部确定了影视业并购计划,那么大的金融收购、并购案,他忙是必然的。
听到哭声,他只是匆匆的交代了一句便皱着眉挂了电话。
他猛的推开门,“颜凉?”
他见颜凉哭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她哭的这样撕心裂肺……
生活改变了她,却没有改变她坚强外表下那颗敏感,柔弱的心。
她不爱哭,如果她哭了,肯定是憋了很久了,妻子的情绪他怎么会不懂!
季承渊看了一眼泪流不止的秦文英,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顾跃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着唇看了一眼。
狭长的眸子深邃锋利,仿佛暗藏风暴。
颜凉攀着他的身子,站了起来,“……带我走。”
季承渊知道,她这是自己迈不出步子了……
他打横抱起她,语气明显的十分隐忍:“我带颜凉先回去了。”
回誉墅的车里,颜凉便沉沉的睡了,晚饭时间都没有醒来。
佣人做好了晚饭,便敲响了书房的门,“季先生,晚饭准备好了。要喊少夫人起来用餐吗?”
晚餐应季承渊的要求,做了香菇鸡肉粥,搭配清爽的开胃小菜,都是颜凉喜欢的菜色。
季承渊手里拿着,正在批阅文件,他缓缓放下手里的,捏了捏鼻翼:“不用,粥先热着。”
佣人应声下了楼。
这一觉颜凉睡到六点才醒过来。
醒来时窗外已经转黑,随着天气转凉,天黑的也是越来越早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床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昏黄,她穿上拖鞋,看了一眼卧室的四周。
这是誉墅的主卧室,简洁却不失情调,从别的房间观察做比较,颜凉知道这里在她入住后是做过调整的。
不止是临时修整的小书房,还有卧室的装修格调都是做了相应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