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转身就走。
傅庭筠急步跟上。
走了一段路她猝然“哎呀”一声:“九爷,那个汉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要不然他为什么不逃走啊?”
“不会!”赵九爷的声音不紧不慢,很温和,听着十分舒服,“不过是想着那院子门口还有几匹死马能当粮食,说不定那死人堆里还能找出些值钱的东西……”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就算他是骗我们的……我仔细打量过那男孩的面目,和男子有六、七八相似……他母亲已经不在了,要是父亲再一死,他孤苦伶仃,以后靠谁?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他说着,突然轻笑,“你不会是想让我收养这孩子吧――我可是杀他父母的旧人,不共戴天,我还有没有这雅量养个以后会对我恨之入骨的孩子!”
“停车!”傅庭筠拉住小推车,“我脚痛,要坐车。”
赵九爷愣住。
傅庭筠看着心情大好,笑盈盈地坐到了小推车上,还理了理头巾。
赵九爷一言不地推起了小推车。
他们先是上了村外的土路,然后又拐进一条土路,走了一小段,又拐进一条土路,这样右一拐右一拐的,傅庭筠很快迷失了方向。
小推车停在一座不大的城隍庙前。
“先到这里给阿森看看伤口。”赵九爷说着,把阿森抱进了城隍庙。
他肯定对临潼很熟,要不然怎么知道这里有座城隍庙。
傅庭筠嘀咕着,跟着进了庙。
庙里的帷帐、香炉什么的都不见了,地上到处是秽物,散着一股燥臭味。可以看得出来,曾经有流民在这里住过一些日子。
赵九爷把阿森放到了香案上,傅庭筠找出灌着淡盐水的水囊递给赵九爷,赵九爷帮阿森清理着身子。
不管怎么说,阿森总归是男子。
傅庭筠避了出去。
城隍庙不远处是条干涸的小河,对岸是个房屋鳞次栉比的村子,却悄无声息。
她站在城隍庙门的台阶上叹气。
想起去世的舅舅和舅母。
母亲肯定还不知道消息……等消息传到华阴,母亲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她还有个姨娘嫁到了户县,不过很早就去世了。
母亲在这世个已没有了嫡亲的姊妹。
她又出了这样的事……
傅庭筠的心情变得十分低落。
她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却看见一队人马从村子的那边经过。
荒年,大家连吃的都没有了,还能养得起马……
“九爷,九爷,”傅庭筠有些慌乱地喊着,“您快出来看看!”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赵九爷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
只望了一眼,他就面色凝重。
“难道是冯家的人?”火石电光中,傅庭筠福至心灵。
赵九爷“嗯”了一声,道:“你和阿森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见这个冯家不一般。
“太危险了!”傅庭筠拉住了他的衣角,“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她想说“逃”,又怕伤了赵九爷的自尊。
赵九爷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拉着他衣角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