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着她,仿佛有道赞许的神色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赞许?
对她吗?
不会吧!
他有足够的力量随时取她的性命,待她如蝼蚁般,怎么会突然赞许她呢?肯定看花了眼。傅庭筠思忖着,耳边传来管轻快的声音:“看不来,你还有点小聪明!”
她愣住。
他,他还能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这在说她吗?
她有些恍神。
他已站了起来。
竜竜窣窣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响亮。
傅庭筠大急。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这要让人现他在她屋里,她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定清了。再加上前面还有个左俊杰,她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她恨不得把他的衣角拽住。
“你不说有素菜包子吗?”他没有一点顾忌,声音不高但也没有压低一点,“给我包上吧?”
拿了包子,他就应该走人了吧!
傅庭筠喜出望外。
轻手轻脚地下床,在闷户橱里找了块包东西的靓蓝色粗布把包子收罗整齐了。
“这什么?”他从闷户橱里拿出个白底青花的一对小瓷瓶。
“这从家里带来的‘四物汤’丸。”傅庭筠这才想起手里的这块靓蓝色的粗布上次修竹家来时包药材的,想必刚才找包布的时候把几瓶药丸也给翻出来了。
他一声不吭地把对小瓷瓶揣到了怀里,好像这闷户橱的东西他的般。
傅庭筠怔愣好一会。
药不能乱吃的,否则会酿成大祸
她想了想,还道:“那补气益血的。”
他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了了。
傅庭筠瞪大了眼睛,难掩讶然。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间。
他偷了那么多吃的,不过隔离两三天的工夫就又来找吃的了,不去翻她桌子上的镜奁,却把两瓶药丸占为己有……难道他不一个人?
那他什么人呢?
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或行凶乡里背负人命的逃犯?
他们通常都一个人。
流民?
拖家带口,天气炎热,百时陡迁,没吃没喝的,有人受不了生了病,所以那么多吃食才只能维护两、三天,听说补气益血的药丸立刻揣在了怀里。
可流民有他这么好的身手吗?
仅仅靠几分憨力气做不到悄然无声潜入静月堂的。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头痛。
他已提了包袱:“我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傅庭筠像被施了定海神针似的,僵立在了那里。
他已轻巧地推开窗楼,身如羽燕般地几个起落,消失在柳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