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起沉入极黑的夜色,双双抵达。
水声消失,偃旗息鼓。
“……我……好像……尿niao出来了……”
林闻西非常懊恼地捂着眼睛,看着自己躺着的湿透了的被单,等到辨识出那一大片渍是什么的时候,囧的耳朵像血。
这好像是他头一回如此。怎么能……
秦召南这个人真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讨厌!
偏生这个肇事者侧眸一看,忍俊不禁。
“没事,小朋友尿床很正常。”
秦召南伸出食指,按着林闻西的鼻尖往上,做出了一个“猪鼻子”的形状。然后把他抱起来,丢进浴缸,自己很娴熟地扯下脏的床单,再换一条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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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两对cp都在狂喜
自投罗网
按照林闻西的打算,本来想把婚礼的日子定在寒假期间——反正这学期也快结束了。但他跟秦召南两个人对着万年历研究来研究去,发现最佳的日子是下个月初六,千载难逢适合适合嫁娶的好日子,也正好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
“那就这天吧,反正最后一天也就是幼儿园的学期结业,也没什么教学任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秦召南说。
林闻西点点头,心中忐忑又兴奋,按捺不住快要破土而出的期待。
距离这场特别的“婚礼”还有不到10天了。虽然流程比较简单,但是该有的仪式感还要有。林闻西其实在生活中并不算是一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但在对待自己跟秦召南之间的事情上,他却难得地兴趣格外盎然,非要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位不可。
婚礼流程虽决定简单,但前后的准备可是一项不少。比如要拍好看的婚纱照、比如要做漂亮的喜糖礼盒分发给亲友——上一次他跟秦召南结婚的时候,喜糖礼盒是在网上随便买的,最为千篇一律的款式,随着酒席挨桌一发。如今毕竟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婚礼”,林闻西在喜糖上用了很多心思。礼盒的包装是他薅着陆饶亲手设计的——毕竟这家伙是半个美术生,是一只白色的兔子形状的盒子,小小一只很有趣。
看着家里堆起来的一大摞兔子盒子,林闻西才想起来,掐指一算,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作为抱抱博主“零号兔”营业了。
最近太忙碌了,况且信息量又大,他真是忘记了。再说,藏在心中很久的心结已解,林闻西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晚上也再也不会失眠了,所以杂事一多,注意力一分散,他还真把“零号兔”的事情抛在脑后。
但趁此机会,林闻西却也在思考着另外一件事。
从他跟秦召南敞开心扉的那一夜之后,林闻西就一直在想,如今自己的焦虑问题正在一点点被治愈,他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晚在秦召南的怀里睡得很好很香,甚至连梦都很少做,即使做梦,也全是美梦。那么是不是有朝一日,等到自己完全康复的时候,没有了任何睡眠跟焦虑症的烦恼,是不是他就可以不用做“零号兔”了。
林闻西其实有想过自己退圈的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个念头居然会这么快地在大脑浮现。其实,按照他的意愿来讲,毕竟出道好几年,“零号兔”跟陌生人的拥抱早已形成了某种习惯,他也很舍不得抱抱博主这个身份跟粉丝之间的情感关联。但是他毕竟是已婚身份,秦召南如今也对此事知情,实在不宜再出去抛头露面了——多少要考虑另一半的心情,看着自己的伴侣每晚穿着火辣地去大街上跟陌生人拥抱,谁都会不舒服吧。
这是正常的。
晚上等秦召南从健身房做完兼职回家,林闻西便把陆饶做了很久的喜糖礼盒设计图定稿拿出来,拉着秦召南再过一遍细节。
“很可爱啊,你定就好。”
秦召南匆匆扫了一眼,就要急着去洗澡,今晚上他带着学员做的都是力量训练,回家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
“等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林闻西伸手拉住了秦召南的胳膊,秦召南贴身穿的毛衫脱到一半,又放下来,转头看着他。
“老公……那个……我仔细想过了,以后我不做抱抱博主了。”
听完这话,秦召南愣了一下。
“好端端地为什么不做抱抱博主了?”
秦召南满脸疑惑,看向林闻西。
“那个……每天下班了还要再换衣服,出门营业的话,比较累嘛。”
林闻西不想让秦召南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放弃“零号兔”,便找了个理由扯谎。谁知谎言却被秦召南一眼看穿。
他用那双很黑的眼睛盯着林闻西:“你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之前不嫌累,最近忽然开始嫌累了?”
“哎呀,就是想要好好做幼师嘛。”
“你又不是才当幼师。”
秦召南静静地打断他:“我可不认为你舍得你的粉丝,舍得‘零号兔’这个身份……所以,理由到底是什么?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
他的目光炽热又真诚,林闻西无法说谎,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零号兔’毕竟是走性感路线的,还每天这么招摇过市,我怕你会心里不舒服……我想好了,以后我不去大街上营业,也不跟陌生人拥抱,但还是会经营微博跟直播,这样粉丝们心里会好受一些。”
林闻西佯做轻松地跟秦召南说,却见秦召南目光灼灼,他又被刺地心虚,低着头。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林闻西小声说。
“看你是为了告诉你,你做不做‘零号兔’这件事,别问我,问你自己。你还想做抱抱博主吗?还想继续站在大街上跟陌生人拥抱吗?如果你想,那你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