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
半分钟后,他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短信的人是谁,当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把副驾驶上成堆的文件塞进密码箱,再挂倒档一脚油门离开车位。
一个小时后,布莱恩转了三次车,切断身上全部的联络工具,穿着一件带兜帽的夹克外套来到伦敦塔桥的正中央。他没有等上太久,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布莱恩,我在这。”
布莱恩忽然眼眶一热。他克制着回头的冲动,转身一步步走下塔桥,又过了十分钟,两人在一片废弃建筑物中重逢,布莱恩摘下兜帽,稳定情绪后叫道:
“詹姆斯。”
两个多月没见的詹姆斯邦德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对布莱恩露出笑容:“很久不见。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工作很忙,队友是个混蛋,有时候有点累,别的还好。”布莱恩说,“你呢,枪伤痊愈了?又是怎么从土耳其跑到伦敦的?mI6应该还没有现这一点吧。”
“你的问题多得像是我的长官,有那个精力不如来实际看看我恢复情况?”
邦德说着,笑容不变,忽然动手同布莱恩展开了一场仅限于上半身的切磋。他挥拳打向布莱恩的面颊,布莱恩迅闪开,邦德的另一只手立刻跟上,看上去受过重伤的肩膀已经非常灵活了。
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很轻松地说道:“单听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还以为你在军情六处过得不错,起码很好地融入其中了,然而你第一眼看到我时的表情却不是那么说的。”
布莱恩只躲避,不还手,在昏暗的建筑物中接连后退:“我说了我最近太忙了,都快要忘记你是谁了,见到你的时候我心想‘咦?这个人的脸好像出现在了我家客厅的相框里,而别人都告诉我他早就入土为安了’”
邦德的动作忽然变得更加凌厉。
布莱恩狼狈逃窜:“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用那招揍我的屁股,见鬼……等等,你确定你正确地遵照了医嘱?他们让你刚痊愈就剧烈运动?”
“要不是我认真听了医嘱,你在一个月前就见到我了。反击,别只是傻站着。你的胳膊和裤兜焊死了吗?屁股有那么重要?”
布莱恩不由仰起头直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打乱了节奏,不得不抽出插在兜里的手臂交叉在一起挡住邦德的进攻:“你一个月前回来的话根本看不到我,我那时在沙漠里喂骆驼……我错过了你的生日。”
他一路倒退到承重柱前,后背靠着水泥墙向邦德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邦德的拳头在离他面颊只有几厘米的时刻停了下来。
“不用在意那一天。”邦德装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水光,放下手臂说,“我明白,我当年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赶上你的生日。”
“是啊,我走的是你走过的路。”布莱恩拍打着后背上的灰,“我去向m打声招呼,告诉他你回来了。你在伦敦有合适的落脚点吗?”
邦德短暂地没有给出回应。
过了一会,他谨慎地问:“m?他?”
布莱恩回过神,赶忙说道:“这三个月里生了很多事,m女士退休了,我可以先带你去探望她。”
“不用着急。”邦德紧紧皱起眉,“我得先补一点功课,你在伦敦有公寓吧,我不能住在你那里?”
布莱恩按着额头,头疼地说:“抱歉,已经有人了,我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
邦德:“他们?居然还不是一个人??”
“这是个复杂的故事,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难说我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邦德喃喃自语,又问,“你隔壁不行吗?”
“……我隔壁,我隔壁也有人了。”
邦德:“……”
牛逼。
最终邦德妥协了,决定先跟随布莱恩去探望m女士,或者现在应该叫她奥莉薇亚曼斯菲尔德。m女士退休后仍然住在她位于伦敦的公寓里,自从许多年前丈夫死后,她一直独居。
布莱恩又绕了很远的路、做了好几次伪装才来到m女士的家门口。邦德问他:“你在防备谁?”
“我不知道。”布莱恩回答,“但这三个月里每次只要我露面,就一定会有坏事生。哥谭,一个只是去接我回国的特工死在当地邪教徒手中;四十二天前我单独一人去巴黎,只是喝个咖啡的功夫就遭到了伏击;二十六天前有人入侵军情六处的数据库想要拷贝我在牛津读书时的档案,但是失败了;然后是十五天前,我在m的办公室注意是办公室,詹姆斯喝茶,结果茶水里检测出了铊。”
“你喝了吗?”邦德问。
“没有。”布莱恩谈到这些事时脸上毫无表情,“我差点就喝了,Q在关键时刻闯了进来,告诉我们m的办公室中进过一个可疑人士,然而面部识别系统和数据库说地球上根本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