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露出什么破绽,两口子也没敢在村里行走,毕竟村民们也未必知道多少,问多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晚上的时候,黑子悄悄的潜进了村里,进了杨晚照他们住的小院里。不过,他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日早上,杨晚照才给自己和李越安化好妆不久,刘婆子就带着他家老头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里正死了后,村长就成了这一带的梦公。
杨晚照痛快的交了二两半银子,刘婆子和村长就给他们举行了入教仪式。这入教仪式着实是简陋,不过是摆了个香案,再对着哪位教主的小像拜上三拜,最后由刘婆子给他们在眉心上画上梦纹。当然,拜之前,刘婆子和村长还唱了一古怪的曲子,还是用当的地方话唱的,听着倒也那么几分神秘。
杨晚照和李越安信不信另说,刘婆子和村长很是郑重就是。仪式过后,俩人对他们的态度好了不少。嘱咐他们晚上去村头集合后,两人就走了。
两人才走,就有好几波村民主动来找他们夫妻两个说话,听说他们是来求子的,一个个都让他们放心,就说他们肯定能有个大胖小子。聊着聊着,自然就聊起了大梦教的种种事迹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杨晚照和李越安却越听越心惊,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其实这大梦教跟现代的那些邪教一般,无非就是给那些过得不好的人画各种大饼,让他们觉得他们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们自己造的孽或者邪祟做乱什么的。只要信教,人就能得到宽恕和保护,死后更能享福什么的。杨晚照还察觉到,部分人加入大梦教的原因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加入了,他们根本就无从思考,更不会考虑对不对劲,他们只是被群体挟裹着往前走,别人做啥他们做啥。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想着弄权或者纯粹是想泄心中的恶欲。加入了大梦教,很多再普通不过的村民,凭着对教主的拥护,可以肆意欺负那些没有信教或者新入教的人。权利就跟毒药一般,腐蚀着他们的思想。
就譬如现在,有个老教徒就当着众人的面将手朝她胸前伸来,面上还笑嘻嘻的。在大梦教的教义里,根本没有廉耻这一说,说的好听就是大家要解放天性,说的不好听就是大家可以自由交配,不必管世俗伦理什么的。当然,话是这么说,具体是如何又另当别论。眼见着小夫妻俩个都很好说话的样子,这老头可不就起了心思。那知道他的手才到跟前,就被杨晚照给抓住了,反手一扭,就疼的他哭爹喊娘的。杨晚照没听他求饶,而是一脚踹在了他那处,疼的他弓起了身子后,这才松了手。
众人被这一变故给惊呆了,知道杨晚照不好惹,纷纷提出了告辞。也不管地上那人,一溜烟全跑了。
李越安见了,过去又狠狠踹了他几脚,这才将人撵了出去。这老头子都行将就木了,还打小媳妇的主意,当真是恶心人。
进来后,他这才抱歉的看着杨晚照道:“你没事吧?”
杨晚照摇了摇头,“我好着了,我就是被他们说的那些恶心到了。”
“双拳难敌四手,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李越安神色有些凝重的道。
“参加完八月节再说,我走了,这戏你一个人也不好唱不是。”杨晚照犹豫了下才道。她底子在这,即便脸上画了厚厚的妆,还是抵不住一些人的觊觎。
李越安就道:“那你千万要小心。”
杨晚照笑道:“别担心,我这就往脸上添点东西。”说完,她就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就多了很多淡红色的斑点,看着很是吓人。
正要开口说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杨晚照照样不让李越安开门,顶着一脸红点子大开口门。却是个老婶子,外加两个中年大汉。那老婶子也不知心虚还是怎的,见着杨晚照的脸,立马退了好几步。
杨晚照跟个恶鬼一样的笑道:“别怕,我这疹子不传染,就是痒的很。就算传染,我们也有教主保佑不是,没多大点事。对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婆子却道:“你说不传染就不传染。赔钱,你把我家老头子打了,快赔钱。”
“是我们的错,只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才交了引路费,身上分文也无。要不过几日你们再来?”杨晚照说着还往那大汉跟前凑了凑。
那大汉却立马躲的老远,“你给老子离远点。娘,她不会是得了麻风病吧?”
他这么一说,那婆子和小儿子朝后退了好几步。也不要钱,扔下一句“我们过两日日”再来就跑了。
“我是不是玩大了?”杨晚照摸了摸鼻子道。这要是知道她得了麻风病,这些人还不立马将他们赶出去。
李越安当机立断的道:“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跑回屋将杨晚照的包袱提了起来,拉着杨晚照往后院走。
杨晚照也没多说,跟着人一路到了山里。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再往山下看,就见着小院已经被人给围住了。想了想后才道:“张小妮说,她娘要将她送进山里,那什么大梦教会不会就在这山后面?”
“我们进去找找。跟紧我,千万别跟丢了。”李越安说着就急步往山里走。
“我们走了,黑子怎么办?”杨晚照忽然想到。
“他会见机行事的。”李越安说着拉了她一把。
“都怪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这么怕传染病。”杨晚照有些懊恼的道。许是先前太过顺利,以至于她行事就有些肆意。
“不怪你,我们无法融入他们的群体,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李越安安慰她道。
两人没再说话,实在是太累了。等到山顶往下看,却是什么也没瞧见,也没见有人来追他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朝着深山里望去。只见座座青山相连,出了树叶啥也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