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别骗俺,俺读书少。”他慢条斯理地掏钱出来的样子像极了桓锦,墨眉下碧眸阴冷,“要是俺晓得……你谎报这个价。”
“俺找兄弟们,连你家的狗都不放过,全都……”桓稚含蓄,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不,大侠,错了错了,我……”那人让步了,他害怕桓稚,即使他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看花看看草,他脸上的厌烦表情也让店主觉得,他随时会做出些血腥残暴的事出来。
店主看人不假,桓稚确实想杀人想得要命,可他除了打身上的邪祟外什么也没有做。
店主伸出五根手指,他不能再让步了,桓稚“哦”了一声,“五钱?”
“五银。”店主满脸堆笑地看着这位好像有点病的客人,“您杀价也太狠了,我这都是异域进贡的花种,光是运费都不止五钱。”
诶,不怕他?桓稚拿出桓锦的钱袋。
徒弟用师尊的钱,天经地义吧?等他自己能搞钱了,他千百倍的用金子银子铜钱把桓锦和大师兄埋死。
哼,恨死他们了。
桓稚慢慢地掏出来钱袋里的钱,他没有找到银子,“俺没有。”
店主神情一变:“没有?”
他拿出一块小巧的金条放到柜台上,“啪啪啪啪啪”,一连五块,桓锦辛苦搞的钱就这么被不懂事的徒弟白白花费了。
店主神情又一变,他的目光移不开金条了,他的眼里冒出金光。
“这个,行不行?”他不能与人接触,别人偶尔碰到他都要倒霉至少七天,桓锦搂着他一直倒霉,一直被人,妖,魔,各种各样的坏东西追杀。
嗯……其实五年,他也不是故意的。好吧,有点故意的成分。
桓稚眼睛一眯,他看到店主的内心兴起了贪婪的欲望抓起金条……
他不轻不重地抬手按住金条。
他伪装了外貌,一些与生俱来的特色却改不了。魔种天生黑发尖耳雪肤红瞳,这样的外貌在魔域的魔人里头也少见。
桓锦不知道他捡了个什么样的魔,魔也不知道他在魔域中是个什么地位,倒是裴焕枝惊喜地告诉魔,他以后会很强大,足以保护任何想保护的人。
他现在要保护金条。
这很容易,手掌盖住就行,店主的欲望触及桓稚白皙修长的指节缝隙,桓稚大手一抓,把金条塞回钱袋。
他宣誓主权:“我的。”
“行不行?”桓稚不耐烦了,腊梅种子近在眼前,他却不能直接拿走,他得做得像个人样或蛇样。
桓稚天生会装,他装什么像什么,半真半假,裴焕枝也能骗过。
他现在要装个无理的客人,让店主给他开例降价,他心疼钱极了,他一分一毫都舍不得花出去。
桓稚心里的欲望在说,赶紧识相点把腊梅种子送给他,这样就不用八钱八银五钱五银的来回讨价还价了。
他也省得找人来草店主的全家加狗,桓稚的几把对店主的全家加狗硬不起来,他还得逼别人草。
太麻烦了,想做蛇好难,想做人更难。
“卧槽,贵客!五根金条,都能把我这店买下来了。”店主内心这么说,嘴上却说:“好好好,行行行,当然行,这就给您把种子包起来。”
“这西域佬真有钱,得趁机讹诈他一笔。”
店主心里的欲望伸向桓稚手里捏着的钱袋。
桓稚把钱袋收回袖子里,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准备找那个背剑男人带路。
他忍不了这黑店了,想放火把这店掀个天翻地覆。
还是换一家物美价廉的花铺吧。
“贵客别走,我再给您破例降一点,三银,不能再少了!”
讨价还价终极大法,转身就走!
桓稚等了三秒回头,他微笑:“好,一金,我要买你的店。”
金子银子铜钱,他又不是不懂谁贵谁贱。当他是那些傻逼西域佬吗?痴人说梦。
买下来就没这么多讨价还价了,他想来就来,想拿就拿,店主还得对他算账陪笑点头哈腰。
想想,很爽。桓稚阔气地掏出一根金条拍在柜台上,觉得这买卖值爆了。
“房契在哪里,地契在哪里,什么时候过继?我给你开工钱,赚钱了你我一九分,亏钱了你自己看着办,我九你一。”
魔种难得说这么多的话,这个花铺看起来很值钱,为了店主后面不卷铺盖跑路,他得说清楚一点。
“使不得,这么点钱,万万……”
桓稚碧瞳忽变血红,露出魔相,他笑了笑,尖尖牙齿露出:“哈,我觉得,很可以。”
“是你自愿用一银卖掉你的店啊。”
“我多好心,一银太少了,给你一金。”
他捂住胸口,病秧子似地咳嗽了两声,“你要了我的命!你还嫌钱少,天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太贵了太贵了,从现在开始金子银子铜钱就是他的命!魔种不自知变成吝啬鬼。腊梅种子太贵了,钱是他的命,裴焕枝好坏,买个腊梅种子简直就是不想让他活命。
抱歉,撒泼无赖这种坏极了的行为,他总是学得快,包括讨价还价,讨价还价真是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