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说的对,他没必要对自己那么严格。接下来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去求佛,去获得师尊和师兄的认可,去赢得他们的爱。
桓稚的身体长大了一点,他只有简凤池一半高,站在简凤池面前分外渺小。
桓锦躺在床上,桓稚用力量使他做了个美梦,他缠了他五年,桓锦五年没一天是好的,这只魔种,立志要成为人,便真的开始做好事了。
不,现在应该叫他桓稚。
桓稚,桓锦的徒弟,幺鸡山的种花大师,桓稚想被人们记住的只有这几点罢了。
桓稚站在简凤池面前,脖子上搭着简凤池雪亮的剑,在他眼里这位脾气火爆的大师兄弱得不可思议。
他歪了歪头,简凤池莫名心虚手抖,剑往旁边一偏。
桓稚默默地压制力量,直到比这位大师兄稍弱一点,不至于打不过,又不至于太伤他自尊心。
桓稚:“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师弟,我叫桓稚,是师尊给我取的名字。”
简凤池拳头硬了,桓稚面色平静,他不太怕。他的成年体,比简凤池还高半个头,比桓锦高一点点。他自愿长得比所有人都高,他自愿来当那个背后藏着的高个子,他自愿瞒着所有人,谁也不知道。
从此以后,他要生活在幺鸡山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桓稚承认他非常,非常地嫉妒简凤池,但是他做不到像简凤池,也无法取代简凤池——五年间他尝试过无数次了。
简凤池:“所以呢?”
桓稚睁着清澈无邪的碧色眼睛,板着脸叫他:“大师兄。”
桓稚想先从一条自由自在的蛇开始做起,他向往桓锦,外貌便与桓锦相似。
简凤池:“??”
桓稚接着道:“大师兄,小稚错了,别杀小稚。”他的道歉一点也不诚恳,一点也不声情并茂。
简凤池瞳孔地震,他“嘶”地抽了口气,丢掉手中剑。
“老子他妈什么时候说要杀了你?桓锦他妈就不是个好人,他都敢把你带回来见老子了……”
太子殿下寻找桓锦的那几年染上不少臭毛病,脏话就是其中一种,他能给你脸上笑嘻嘻,心里p。
简凤池及时止住脏话,叉腰,凤目复杂地盯着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孩童,磨牙道,“确实很想杀你,但是我更想杀桓锦,妈的,五年不回来,一回来跟个死人一样不闻不问,一点不管我死活。”
“他还要带个小屁孩回幺鸡山不带我,真他妈的……”简凤池捋了捋头发,吐出两个字:“憋屈。”
桓稚本以为自己拿的是小白菜没人爱be剧本,没想到大师兄的话生生手撕了be剧本,还给了桓稚一个美好得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不用他手撕,进了幺鸡山,师祖师尊师兄自然帮他手撕be剧本。
孩童面上初次露出来,充满喜悦的,发自真心的微笑。
他苦求桓锦五年,桓锦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收了他,就真的想拿他当徒弟待,带他回幺鸡山,带他见大师兄,他还见到了人美心善的师祖,以后年年冬天,都能跟师祖见面。
他明明窥探过桓锦那么多记忆,却总是忘了桓锦其实是一条嘴硬心软的坏蛇。
不告诉他,简直是太坏了!
简凤池一愣,桓稚的面相好像变了,他又说不出变了哪里,反正变得顺眼许多。
桓稚想,没必要太严苛自己,偶尔干点小坏事,也无伤大雅,师尊不会怪他的,对吧?
孩童这么想着,重新板起脸,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人心欲望。”
随着他说话,碧色眼瞳瞬间被染红,妖异而不祥。
“师尊其实很想你,是我绊住了他的脚步,对不起,我会想办法补偿你。”有错认错,桓稚的目标是带着大师兄一起干坏事。
简凤池厌烦地一皱眉:“你怎么补偿?那可是五年的时光!”
桓锦的春季不属于他简凤池,冬季也不属于他简凤池,他的发情期和冬眠期都不允许简凤池插足陪伴,于是他和桓锦相处的时间变得少的可怜。
“师尊一直忍得很辛苦呢。”桓稚想了想,他很直接地说了出来,“他一直想操进去你的里面,你不许,他就忍。”
“可惜师祖不让,你们不能,这不能怪师祖。”
幻境里裴焕枝痛苦的样子历历在目,桓稚见过了裴焕枝那样血腥残忍的疯癫状态,他无法责怪裴焕枝,他觉得谁都不能责怪裴焕枝。
无人能经得起那样频繁的遗忘动情又发疯死心。裴焕枝见一次桓锦就动一次心,几百年间他无数次路过桓锦又走开。他无数次逼迫自己遗忘,又重新记起那无数次足以压垮人的精神的心动瞬间。
他偷偷的在桓锦记忆里留下分神刻印,又不许桓稚告诉桓锦,他爱得疯狂又绝望,在这场恋情中唯独他是卑微的那一个,他一个人进行盛大的狂欢,他甘之若殆。
狂欢过后,便是如雪寂寞,多么冷血残忍又无情疯狂的男人,桓稚效仿的对象。
在寒冷又没有师尊的冬天,裴焕枝该怎么办呢?
桓稚想,冬天的时候,就带着花去陪陪他吧,他本质上啊,也是冷血残忍又无情疯狂的怪物,两个怪物间,总是有共同话题的。
桓稚定了定神,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落下泪来,却笑颜如花:“我可以帮你们如愿在一起,在梦里,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至于能不能草翻师尊,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简凤池听得面红耳赤,桓稚又想起来什么的,面色不改,“草了师尊,就不能草我了,你要帮我找腊梅树,找桃花种子,允许我在幺鸡山开一亩三分地种草种花。”
“啊对,再请我一根糖葫芦,听说味道很不错。”
“大师兄,求求你了。”桓稚撒娇也一板一眼,他是简凤池的师弟,简凤池再怎么不爽,也得让着他。
简凤池面色憋得通红,他重新提起剑,骂道:“我操,我受不了了,桓锦究竟教了你些什么脏东西!”
“我要去杀了他,这条坏蛇!谁也别拦着我!”简凤池提剑快步冲进自己的房间,桓稚眨了眨眼,严格来说是师祖教的,而且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