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就这样注了许久,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小幽也知道苏妤还对自已存有疑心,任由苏妤观察,但她确实最近才恢复意识,自已也不知道曾经的经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几百年前日游神离开的时候,直到最近才被苏妤重新唤醒。
“将他放开吧!”苏妤收回了罗刹幽魂面,挣扎着的赵保民这才慢慢停止了动作。
“是。”林晓晓得到苏妤的命令,伸手解开了赵保民身上的锁魂链。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保民的意识一直都在,听到苏妤的询问,慢慢抬头了头,抱头痛苦道:
“我对不起他们,我的孩子,还有我的那帮老伙伴,他们都死在了我手上。我现在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他们临死前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儿子闭上眼睛前,那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保民内心仿佛崩溃了一般,解开锁魂链后,一下子跪倒在苏妤面前。
“大人,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现在只求一死,不对,我已经死了,那就让我再死一次吧!”赵保民跪在苏妤面前,祈求的看着苏妤。
他记得苏妤将他脸上的罗刹幽魂面打落了下来,认为苏妤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苏妤没有回答,缓慢的走到赵保民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对于罪人而言,魂飞魄散只是最轻松的处罚,因为他们只需要经历刹那的痛苦。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在地府,魂飞魄散只是最轻松的处罚。”
听到苏妤的回复,赵保民微微愣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恳求的说道:“原来如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处,绝不逃避。”
“你知道就好。”
苏妤说完,看向跪倒在地上的赵保民,手中飞出两道利刃般的阴气,径直划过赵保民的两条大腿。
苏妤的动作非常快,快到赵保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两条大腿就被利刃切下。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哀嚎。
并且,赵保民很快发现自已被切下的大腿部位冒出了猩红的火焰,阻止了大腿的恢复,这些火焰还灼烧着他的魂体,让他哀嚎不已。
做完这一切,苏妤还特意在赵保民的阴魂上留下了自已的一股阴力,这股阴力阻止了赵保民对于阴气的使用,他现在体内的阴气只能让他维持自已的魂体不魂飞魄散。
“啊………”
场上传来赵保民的一声哀嚎,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苏妤一看,原来赵保民死死地闭上了嘴,强行让自已不发出声响,默默的承受着痛苦。
“当你的两条大腿重新生长出来后,那些火焰就会自动消散。”苏妤对着赵保民提醒了一句。
随后,也不理会赵保民的反应,对着一旁屹立着的林晓晓吩咐了一句:
“将他带到野鬼村去。”
“是!”林晓晓听言,对着不远处的两个鬼差招呼了一番。
那两个鬼差得到指示,连忙赶了过来,一左一右将赵保民押在了一起。
野鬼村是那些没能安全通过恶狗岭和金鸡山的阴魂所滞留的场所,他们在这里迷惑那些健全的灵魂替换自已留在野鬼村。野鬼村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吃喝,只有苦水和枯草;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玩乐,只有哀嚎和诅咒。
赵保民很快被两个鬼差押解到了野鬼村,野鬼村的天空永远被一层暗红色的云雾所笼罩,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野鬼村虽然名字上带有村字,实则这里只有几块残破的断壁残垣,除此之外只有无尽的荒芜气息。
一眼望去,这里到处都是残缺了身体的阴魂,这些都是被恶狗岭的恶狗或者金鸡山上的金鸡所撕咬的,自身难以恢复。
因为身体上的残缺,他们不能继续往下一站走去,只能待在野鬼村慢慢等待身体的恢复。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等待某一个倒霉的健全阴魂,让他代替自已留在这里,这样被代替的阴魂就可以前往下一站。
当野鬼村的一众阴魂看到赵保民一行三人时,无不抬起了脑袋,眼神锐利的盯着几人。
当看清押解着的赵保民身后的鬼差后,野鬼村内滞留的阴魂无不熄灭了心中的想法,他们可不敢在鬼差面前放肆。
押解着赵保民的两个鬼差动作非常粗鲁,带到野鬼村地带后,一把将赵保民扔了过去,丝毫没有在乎赵保民的反应。
随后,两个鬼差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野鬼村,他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将赵保民带到野鬼村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等到鬼差之后,野鬼村的阴魂这才打量起赵保民这位“新邻居”。
赵保民对此毫无反应,艰难的承受着断腿上传来的炽烈灼烧感,他将在这里渡过无尽的岁月,几百年或者永远……
酆都城内,苏妤将林晓晓打发了下去,场上只剩下苏妤和小幽两人。
“你说,地藏王会不会没有和地府其他阴神一样消失?”苏妤慢慢的开口,询问起身边的小幽。
“我不知道,我曾经跟随日游神大人在地府待了许多年,听说过地藏王菩萨的名号。但我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几百年前,那个时候,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位僧人其实就是地藏王菩萨。”
“或许吧!”苏妤的目光从小幽身上移开,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此时,南海海底
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底深处,有一片寂静而神秘的区域,这里没有任何海底生物进入这里,只有一片被海水包围,但却没有海水流入其中的神秘区域。
一道虚幻的大门打开了一刹那,一只金色的巨眼忽然从其中睁开了巨瞳,四周的海水仿佛得到了指引一般,迅速往瞳孔中流入。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在海底响起,这道声音低迷却充满了慈悲,仿佛在叹息众生的痛苦。
叹息声消失后,金色巨眼缓缓闭上,虚幻的大门也缓缓关上,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海水也停止了流动。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