廑说话的时候,老鸨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宋锦宁。
虽然带着帷帽,可是老鸨的一双眼睛是看多了人的,尤其是女人,这一个打眼,就知道面前女子的不凡。
若是落在自己手里,稍加调教,恐怕就能成红牌,愿意多学两分,当个花魁绰绰有余。
只是老鸨同样也看得出来,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是她们这样的地方能招惹的。
宋锦宁对于老鸨的拒绝毫不意外,她将一个盒子慢慢地递了过去,“只求一个机会,绝对不连累妈妈。”
待素鸢看到自家姑娘穿着楼里侍女的衣服端着托盘,哪怕是她也不由白了脸,与姑娘长到这么大,何时这般出格过?!
宋锦宁却半点儿不慌,她不认识现在的靖王,但是她知道,哪怕是在这样的地方,只要面对的人是他,就不会有事。
屋子里笙歌燕语不断,夹杂着男女调笑的声音。
宋锦宁深吸了一口气,才要推门,就听到里头一道低沉又有些不恭的声音道:“怎么还没拿过来?”
宋锦宁连忙端着东西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实则哪怕他不是坐在主位上,也很容易叫人立时就分辨出来他的身份,气质上便与在场的人有很大的区别。
赵臻的五官十分立体分明,好似造物主在创造他的容貌时,格外舍得下功夫,只是眉眼之间,有些过于锋利,一眼瞧过来的时候,生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即便此时他怀拥美人,这样的气质也半分不减。
前世第一次见赵臻是在几年后,与那时候相比,这会儿他身上似乎更多两分锐气。
再看到他怀里的女子,心下了然,同她知道的那位靖王一样。
宋锦宁敛下心神,端着托盘往主位上去。
走到一半就被人喝止住了,“往哪儿去呢?!是爷要的酒!”
说话的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大腹便便满脸肥肉的样子,左右各搂着一位美人,面带不满地看着宋锦宁。
宋锦宁脚步一顿,浅浅蹙眉,靖王赵臻好酒,尤其喜好这上好的玉泉酒,她方才下意识地就以为这是赵臻要的。
眼看着距离那边不过三四步之遥,却愣生生没办法过去。
赵臻似乎还在与旁边的人说话,准确地来说,是听旁边的人说话。
“喂!说你呢!”
大腹便便的男子见宋锦宁只站着不动,便动了怒,但随即一眼看到宋锦宁面纱之上的眉眼,两只眼睛便放起光来,“哎哟,这倚侬阁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鲜亮的货?怎地还蒙着面纱?叫爷揭下来瞧一瞧。”
那人说着,果真起身要过来。
宋锦宁眸光一闪,随即吓得连忙后退,情急之下,便扭到了脚,当即朝后摔了过去。
几乎是立刻她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但同时锋利的刀刃也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方才还莺歌燕语的屋子里,陡然间一片冷寂。
就连坐在赵臻腿上的女子,都吓得花容失色,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