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也恰好算到今日是她从大理寺出来的日子,自下了早朝之后,便一直在府门口等着,这前前后后起码等了一个多时辰。
白月霜下了马车,看到他的时候,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戏精附体,双眼含泪的扑到了裴悦怀里,哽咽道:“裴哥哥,我好想你!”
此刻她的这番表情尤为动容,令人看了便不由得心生怜悯,那能将他如今这副形象与此前在云府的作为联想成同一人?
裴悦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沙哑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他很快又将白月霜松开,“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这段时间来,白月霜在大理寺的伙食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太差,就算稍微瘦了些,也不是很明显。
裴悦原本正打算松口气,却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原本舒缓的脸色瞬间冷僵起来:“这是谁打的?”
这巴掌印瞧着可明显急了,一看便是才被人打不久留下的。
白月霜装作一副刚意识到问题似的,慌乱的抬手遮住自己那半张红肿的脸,连连摇头:“裴哥哥我没事的!”
“快告诉我,是不是大理寺受了什么委屈?只要你说是我立即去大理寺给你讨回公道!”
白月霜口中难得有一次实话,“不是。”
但她也是机会好的,在云府惹怒了云舒,挨了那一巴掌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好了下文。
也是为了给自己今后铺路,先把裴悦与云舒之间的关系彻底撕裂开,这样一来,对她是最有利的,即便以后她离开了裴府。
裴悦与云舒之间的嫌隙也会大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断然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
主打一个自己不要了的东西,也不会再让云舒拿回去。
“不是大理寺?那是谁?”
裴悦继续追问,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对白月霜来说就是一把收割的利刃而已,他们之间所谓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
白月霜抬手抹着眼角的泪,“回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云府,在大理寺这半个月,我想了诸多,最终还是决定去给姐姐道歉的,可她不愿接受,还很恨我,这巴掌……罢了,还是不说了,本就是我应该受的!我心中如今自责,答应裴哥哥的事情没办到,还让裴家名声更差了。”
回府这一路上,街上闲谈说的可都是裴府。
各种难听话都有。
若是换作她爱裴悦的时候,听到这些话,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可她的感情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今日听到的时候,心里可是没有激荡起一丝波澜,就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没事。”裴悦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的话,他这段时间压力很大,可也没人安慰他,更没人教他解决办法,爹和娘一直会整日在耳边叨叨给他制造焦虑罢了。
这段时间他真是心烦的紧。
而眼下,他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尽可能的对白月霜好,实在不行,他就打算求助白侯爷去了,兴许对他而言,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儿,裴悦喉结滚动:“比如说如今有大理寺和摄政王撑腰,不好动她,且此事本就是裴家理亏,只能暂且忍忍了,邓佩佳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我必想办法帮你出这口气。”
出气?
白月霜眼底闪过一丝冷漠,裴悦根本指望不上了,她也不打算继续指望,从大理寺出来之后,之所以还选择继续回到裴府,便是打算借裴府当自己的跳板。
唯有这个裴夫人的名头在,她才好有机会去接触一些达官贵人,也更有机会接触当今丞相!
不得不说,此刻这夫妻二人,是各怀心思。
她装作一脸感激的模样,轻轻拉扯些裴悦的袖子道:“裴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很高兴了,但也不一定非要出这口气,现在主要的还是咱们家挺过放下难关,我想着,这次事情弄成这样,兴许也是上天警示,要与人为善。今后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裴悦还以为她说的这都是真心话,竟都听了进去。
殊不知在不久后的将来,真正将裴府推向毁灭的人,是白月霜。
转眼,春节将至街道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云舒本计划着去找一趟哥哥。
问问今年过节要不要一同回江南,毕竟她也有五个年头没回家看看,要是能把哥哥一同带回去,爹娘还不知该有多开心。
认真打扮了一番,她人还没走出房门,吴嬢嬢便喜上眉梢道,进来汇报好消息,“小姐,摄政王来了,还约见您去月灵寺祈福!”
月灵寺……
听到这个名字,云舒眼神闪烁了一下:“确定是月灵寺没听错吗?”
“是啊小姐!”
吴嬢嬢可不知道过去那几年云舒一直在月灵寺给裴悦祈福的事情,继续说道:“老奴听闻,这月灵寺的佛像最是灵验了。”
“一点也不灵验。”
云舒惨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