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也不墨迹,直切主题:“粮仓是怎么回事?”
“粮……粮仓?”李婆子懵住了,“现在府内杂事不都交接给周嬷嬷了吗?”
周婆子雷厉风行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冷哼道:“我才接手两天便发现了问题,不找你问,找谁问?难道在你手里出的事,要我来负责?”
“这……这真是冤枉啊!”李婆子一着急,又跪了下去,“夫人,老奴除了木炭那一件被老夫人逼着做的错事外,可没有再犯别的错了,您肯再给老奴一次机会,也是因为您清楚老奴的品性啊!若非如此,您定是早早将老奴赶出府去了。”
云舒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李婆子的确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那些账上出问题的钱,也都是进了老夫人口袋里。
但……她可以信任,不能完全信任!
她很快又沉下眸子,“粮仓里的都是陈米,你到底知不知情?”
李婆子果断点头,“老奴知道啊,米是老奴负责买入的,老奴肯定知道是新米还是陈米。”
“多久了?”
她定定望着李婆子又质问道。
“一……一年多了。”顿了顿,李婆子又很快为自己辩解,“但不是老奴要买陈米的,这事……是老夫人定下的,老奴之所以没上报给夫人,是之前老夫人说的,给府内下人吃陈米,给主子们吃新米,老奴觉得这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陈米便宜,奴婢们都是下人,老奴要是为了此事寻夫人,只怕会被误解!”
这话信息量太大,红袖已经已经在憋气,不敢呼吸了。
老夫人真是有够敢的,按李婆子这么说,府内怕是不只有一个粮仓。
而夫人被蒙在鼓里,吃的米跟她们这些下人一样。
她都不敢想象,现在夫人得多生气!
云舒当然生气,气的心窝子都疼!
事情一点点被揭开之后,她是真觉得以后就算裴家被她玩弄到抄家的下场都不为过!
“夫人。”李婆子紧张的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一个劲的又解释道:“这事情真跟老奴没关系,而且,现在粮食的供应商铺,似乎跟老夫人还有些远亲关系在,老奴根本不敢私自下决定更换米铺。”
这话一出来,又是很有价值的信息。
陈米新米一半一半的买过来,再抬高价格,米铺的人跟老夫人串通好,出价上就做到密不透风,所以会很容易让人忽略,最后不用说,哄抬的价格上,那米铺掌柜赚下来的钱,肯定也跟老夫人分了。
云舒被气笑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老夫人年纪大了,平日里瞧着糊涂,这弯弯绕绕的手段,却还真不少!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这次必须玩个狠的!
“李婆子,放新米的库房在哪,你可知?”
李婆子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将功赎罪,自然积极应对:“知道知道,老夫人跟老爷子住的院子里,有个侧屋子,表面上看是个空的,实际上,早在两年前老夫人就秘密派人挖了个地下室出来,那些新米都在地下室里堆着呢,做饭的时候,老夫人应是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去取了米,再送到厨房里去。”
“我怎么不知道?”
这裴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老夫人住的地方距离她这儿,也不是很远。
按理说,总该能察觉到才对,可她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老婆子讪笑:“您就没发现,府内买米的时间有什么不对劲吗?”
“何处不对?”这一点,云舒还真没发现什么问题。
或者换句话说,可能有些点,是他卡没想到的。
李婆子娓娓道来:“买米的时间一直都是老夫人控制的,而每次买米的时候,都恰好放在夫人上山请祈福带的时间段,等夫人回来,等夫人回来,一切早就安排妥当了,自然不会让夫人知道。”
“……”
云舒没说话,深吸了口气缓了缓。
李婆子垂头没再说话。
好半晌,云舒才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每次买新米,是多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