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江很狐疑,来乡政府要赔偿的,除了呼延薄父子,余下的似乎都是老看热闹的。
呼延云其他兄弟和亲戚,一个都没露面。
这就不由他多了一个心眼,因此他果断表示,“以目前呼延云与呼延薄的关系,呼延薄不适宜作为直接继承人来谈赔偿。”
呼延小兵恼羞成怒,声色俱厉地叫嚣,让秦长江愈发坚定了要与顾晓真当面谈的想法。
顾晓真死了丈夫,让她直接出面谈赔偿,确实是残忍了一点。但是,秦长江认为,如果不这样,就是对顾晓真的不负责。
呼延小兵在会议室掀桌子,叫嚣不怕抓。等到彭召尚真将手铐拿出来后,他人却像兔子一样溜了。
呼延薄见彭召尚动真格的了,显然也有些怕了。
他丢下一句话说道:“是你们先对不起我们。别怪我们把事做绝了。”
呼延薄所谓的把事做绝,就是他在背后散布消息称,呼家兄弟要抬尸来乡政府讨要说法。
呼延薄扔下这句话后,人也跟着匆匆走了。
秦长江没有拖延,他对彭召尚他们说道:“走,我们一起去卫生院。”
卫生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塑料棚。
棚子正中,摆放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旁边,呼延保坐在一张凳子上,茫然地看着外面。
白发人送黑发人,呼延保心里的痛,一般人很难体会得到。
秦长江听人说,自从呼延云入棺之后,呼延保就一步都没离开过装着儿子的棺材。而且,他一句话都没说,眼神显得空洞而迷茫。
秦长江领着彭召尚几个人一起进了灵棚。他先在呼延云的灵前深深鞠了三躬,心里默念道:“呼延兄弟,一路走好。你的家人,我一定会照顾好。”
鞠完躬,他走到呼延保面前,轻轻叫了一声,“老族长!”
呼延保抬起头,呆滞的目光瞬间便灵泛了起来。他哆嗦着嘴唇叹道:“小秦干部,谢谢你有心来看看。”
秦长江诚恳道:“老族长,我是代表乡政府来给您谈善后的。”
呼延保哦了一声,缓缓摇头道:“我老了,作不了主了。”
秦长江道:“老族长,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很悲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今天一早,呼延薄父子就去乡政府找我们要赔偿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您安排的?”
呼延保眼一瞪道:“他两个混账东西,谁让他们去找你们了?”
秦长江苦笑道:“我不清楚啊。所以,特意过来问问老族长。”
“小秦啊,你不要理他们。”呼延保拿着拐杖狠狠戳着地面说道:“这事,谁都不能做主。一切都听晓真的。”
秦长江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顾晓真的影子。
“她人呢?”秦长江狐疑地问道。
“唉!”呼延保一声长叹,指着呼延云自已搭起的小棚子道:“从昨天起,晓真就躺在床上没下地了。这孩子,心伤透了。”
秦长江试探着问道:“我去看看嫂子吧。顺便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呼延保缓缓点了点头。又将头耷拉下去。
秦长江一脚踏进顾晓真的小棚子里,便能感受出来宠妻狂魔呼延云对老婆的爱。
棚子虽然是用简单的木头搭起来的,却也有十多个平方的面积。房间里虽然简陋,却处处透露出来呼延云生前对顾晓真的照顾。
屋里光线暗淡,房门虚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