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江奉命去安抚群众,还真马到成功。
呼延保看他出来,眉开眼笑迎上来,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样?帮没帮到你?”
秦长江笑笑,低声说道:“李县长说了,来划款是谣言。大家可以散了。”
呼延保道:“他们说的话,你也信?”
秦长江面容严肃道:“老族长,齐县长的话,必须信。他代表的是山阳县。”
呼延保便回身冲大家摆摆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
人群呼啦一声便四散走开。热闹的乡政府门口,几乎是一瞬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齐小敏一行人,在魏世龙的陪同下,走出来了乡政府。
大张旗鼓来神龙乡兴师问罪,却没料到遭到神龙乡群众堵住乡政府大门。齐小敏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可是面对群情激昂的群众,他无计可施。
齐小敏深知,群体性事件是绝对不能出现的。作为一名副县长,他深知群体性事件带来的严重后果。
他清楚地记得,某年,因为一名农民的死亡,带来的颠覆性的变化。
在当时盛行“三提留五统筹”的时代,农民辛苦劳作一年,生产出来的粮食除了“三提留五统筹”之外,基本所剩无几。
家家户户欠上缴款,基本成了普遍的事实。
那时候,乡政府主要的一个职能,就是催缴“三提留无统筹”的欠款。对于抗拒不交的农民,有些地方居然动用警力,将农民抓起来关押,胁迫在限定的时间交清欠款。
直到有一天,某乡政府将一个农民抓去乡政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农民突然就死了。
农民兄弟之死,迅速引起了周边四个乡镇的轰动。
愤怒的群众将乡政府团团围住。他们逐渐失去了理智,最后将一名乡长当场吊死在乡政府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又在乡政府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坑,将拿枪示警的派出所长活埋了。
此事一出,迅速传到燕京。
燕京当即下令,全面取消农民的各种赋税。实行几千年的农业税,在一夜之间便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所以说,任何的果,都有因。如果不是当年一位农民之死,如果不是农民兄弟揭竿而起,压在农民身上几千年的沉重课税,至今还得笼罩在几亿农民的头上。
神龙乡政府农民兄弟的堵门,让齐小敏害怕了。
他没敢再提将捐款划走的话题,在匆匆虚张声势作了一番讲话后,迅速离开了神龙乡。
魏世龙、戴宗民以及秦长江,陪着县里的领导,一路步行出山。
送走齐小敏,戴宗民不无抱怨道:“魏书记,我看啊,我们神龙乡长这次是彻底得罪齐县长了。你没见他这一路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沉得像要拧出水来?”
魏世龙打着呵呵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戴宗民哼了一声道:“我看啊,这些人堵门闹事,不会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有意无意去看秦长江。
魏世龙道:“老戴,你把事情想复杂了。什么指使不指使的?哪有人指使干这种事。”
戴宗民摇着头道:“魏书记,你我都要警惕,别到时候人家把我们卖了,我们还在乐呵呵地替人数钱。”
秦长江心里明白,戴宗民这是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