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齐晓敏出声问自已,秦长江主动说道:“齐县长,戴乡长说得没错。我现在是神龙乡干事。这是我自已同意的。”
齐晓敏狐疑地问道:“组织任命,你们可以随意更改?”
秦长江道:“主要是我个人的问题。我工作上没有任何经验,我还需要学习。”
“这与你担任副乡长没有冲突嘛。”
“我会向县委组织部汇报的。”秦长江淡淡一笑道:“我相信组织会尊重我个人的意见。”
“这话先不谈了。长江啊,你谈谈神龙乡救灾情况吧。”
秦长江认真说道:“齐县长,我没有什么看法和意见。我会认真执行上级的全部指示,争取把损失减少到最低,争取让受灾群众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好!”齐晓敏称赞道:“长江啊,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灾害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正面积极应对。县委县政府会尽一切力量帮助大家度过难关的。请你们务必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确保社会稳定。”
汇报会终于结束。
突然,传来一阵唢呐声。
齐晓敏眉头一皱道:“大灾当前,谁家还在办丧事吗?”
魏世龙与戴宗民面面相觑,魏世龙小声道:“这是我们乡人大主席朱顺同志的丧事。朱顺同志是神龙乡遇难的第一人。”
“什么?”齐晓敏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他环顾四周一眼道:“走,我们看看去。”
山阳县有个习俗,白事吹唢呐,红事是不吹唢呐的。
唢呐一响,就是有人去世了。
齐晓敏在山阳工作多年,这样的习俗他哪能不知道。
魏世龙拦住齐晓敏道:“齐县长,我看,您就不要亲自过去了。”
齐晓敏眉头紧皱道:“那哪行?朱顺同志是我们神龙乡的干部,也是我们山阳县的老一辈干部。朱顺同志离世,我怎么能不去吊唁呢?”
戴宗民低声道:“齐县长,朱顺同志的丧事本应从简,遗体要去县殡仪馆火化的。但是现在道路不通,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尊重家属的意见,批准了他在家举丧。等到能通车了,还是要按组织规定执行火化的。”
“火不火化不重要的。”齐晓敏叹口气道:“非常时期,分别对待啊。”
朱顺算得上是神龙乡资格最老的干部了。就连魏世龙,也低他不少年头。
他原来是乡政府通讯员,慢慢才做到乡人大主席团主席。
朱顺一家,也是最早在乡政府建房的。他带了头后,才有其他乡干部陆陆续续在乡政府周边建房。
朱顺选择在神龙乡政府边建房,是因为他知道,他这一辈子离开神龙乡的机会不会很多。他的这个思想逐渐影响到了其他乡干部。
其他乡干部在确认自已没有太多上升空间后,都开始陆陆续续建了私房居住。
事实上,神龙乡这么多年,确实还没有干部被提拔出去。
有干部开玩笑说,来了神龙乡,就要下定扎根的思想。因为到神龙乡当干部,等于就是判了无期徒刑。
神龙乡政府干部建房,是没有规划的。因此,整个乡政府周边,都显得杂乱无章。
以至于到了现在,乡政府都没形成一条像样的街道。
齐小敏副县长坚持要去吊唁朱顺,魏世龙也不能强行阻止。
他只好陪着齐晓敏一道去往朱顺家里。
朱顺的遗体被秦长江背回来之后,便被家属领了回去。
但是,受灾情影响,他的丧事根本就不可能按规矩办好。
朱顺家属给他买了一副棺材,入棺后便停放在家里。
魏世龙曾要求尽快将朱顺入土为安,但是遭到了家属的反对。朱顺爱人认为,丈夫才刚满花甲,出世为了人,总不能让他的后事太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