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睁开了他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纯白的空间。
在他的神情不远处,有着一扇门。
门并没有连接着任何的房间,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矗立着。
施耐德的神色很是憔悴,甚至精神都快濒临崩溃了。
这个纯白的空间没有窗户,没有装饰,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两扇门的静默守候。
墙面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地面也是,天花板同样如此,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白色和施耐德眼中血丝的红色。
第八百六十一次?
还是一千六百八十二次?
还是……
施耐德无意识的张大嘴巴,任由口水从自已的嘴角流出,他痛苦的抱着自已的脑袋。
他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死亡了。
当他打开一扇门走进去后,便会面临各种难以想象的酷刑。
拔舌、重力压迫、噪音攻击、饥饿、干渴、冰刑……
他甚至会在某些时候被剥离记忆,然后安插一段不存在的记忆,体验那些被自已残害的星球土著的感受。
他有时是砂金、有时是波提欧、有时是千千万万被施耐德迫害的星球土著。
他无比痛恨着施耐德,可当自已是施耐德的意识回归,施耐德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已了。
我必须活下去!不,我要施耐德死!我要施耐德万劫不复!
宛如精神分裂一般。
施耐德在不断重复的酷刑中一次次的死亡,他无比希冀这一次死亡是最后一次。
可每一次死亡后,他就会“完好无损”的回到这个纯白的空间之中。
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施耐德的精神开始逐渐崩溃。
他的意识模糊,记忆混乱,甚至开始怀疑自已的存在。
他无法分辨现实与幻觉,无法确定自已是否真的经历过那些痛苦。
但那些人就好像不打算放过他一般,他的精神永远处于即将崩溃但却没有崩溃的悬崖旁边。
施耐德明白,这是他们想不断的让自已重复这种永远无法达到的死亡。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利益对他们出手,我不应该为了权利而将他们踩在脚下。”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杀了我吧,真的杀了我吧!”
施耐德痛苦的颤抖,他渴望结束这一切,他渴望一个真正的死亡。
但是因为他在白色空间停留已经超过了安全时限,整个白色空间开始闪烁红灯。
施耐德手脚并用慌张的爬起,便向白色的门跑去,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打开门迎接自已的下一场死亡。
并非他急着去送死,而是当十秒过后,红灯不再闪烁时,他就会在短时间内重新感受一遍,之前所受过的所有刑罚加在一起的感受。
他宁愿选择一场更加快速的死亡,也不愿意去品尝所有痛苦叠加的感受。
仅仅在施耐德踏入这扇门几秒后,他便重新回到了房间的复活点。
刚刚的那扇门,连通的是油锅地狱。
施耐德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熟透了。
施耐德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宛如一个帕金森患者一般抽搐。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他绝望的哭泣着,可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孤独,同样是对他的折磨。
视角逐渐拉远,从这个纯白的房间抽离。
当镜头抬高到一定的位置,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出现了。
无数个相同的白色房间出现,每一个白色房间中,都有着一个施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