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鸦雀无声中站出一个弟子,面露委屈地弱弱辩驳,理由和方才的池知雪如出一辙:“可阳子也是我们的弟兄,再说了,那片血海太危险,叶师姐你一个人。。。。。。”
叶瑾瞪他一眼,后者自觉息声,低下头,随后便感觉被拍了拍肩,抬头一看,原是大姐大走到了面前,叹了一口气:“再少一个人的代价,咱们承受不起,你懂吗?”
“还有,你叶师姐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在咱们这一票天选之人里修为最突出,剑法最高超,就连打个铁的姿势也比别人要炫酷。。。。。。”
“别贫了,”那弟子哭笑不得,又上来几个修士将她围住,“师姐,一路平安。”
应冰吟转回眼,问起最实在的一重顾虑:
“可是,到底哪几座雕像是可以接受传承的?”
“我知道该如何辨别。”
“还有,要小心他们两家的弟子挡在应沙茶前面,”应乐水适时提出其他方面的隐忧,“我还是认为多一些人前去是有必要的,这样可以拖住他们。”
池千砚抬了抬眼,轻嗤一声:“不用担心,那就是一盘散沙。”
他的判断很是正确。
此时此刻。
另一侧的阵营内部早已是心思各异。
容云川也想到了“接受过传承的就能留在表世界”的规则,并且广为告知,然而遗憾的是,前去询问“哪座雕像是安全的”的容家弟子全都挫败而归。
大家表现的都很沮丧,并且神情中隐含着对里世界残忍景象和血肉怪物的恐惧。
唯有先前被应沙茶点到的那个弟子捂着胸口深感庆幸,一开始的不情不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有人不满地说道:“这应家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与我们结盟?一路走过来,那个姓应的鼻孔都快朝天上了,刚才更是怎么问也不肯说,一旦开口就是敷衍,他是真的想要我们全死在这里才甘心吗?”
又是一个修士抱怨:“应家的总体实力远远不如容家,还竟敢这么对我们,是瞧不起谁呢?咱们家族还是都督府?等出去以后,我定然要将此事上报家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少主,你说是不是?”
容云川被夹在中间,始终没有开口。
他的看法远不如这些弟子乐观,勾唇勉强笑了笑当做应和,一颗心却是慢慢沉入谷底。
是啊,应家的实力远不如容家。
也正是如此,当初前者找上门来主动提起结盟之事,家主才会认为应家是看在他们门庭赫奕,兴许还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他们背后立着都督府那座大山,因而主动示好。
可是在进了空无之
境后,除去混得没有其他家族这么惨以外,他们并没有获得任何属于同盟的特殊待遇,而且一直处在被排挤轻视的边缘。
事情本不该如此,除非应家就喜欢呈一时的风光,离开空无之境后便不想混了。
莫名的倨傲,白骨化辰砂,还有这明显不是小地方的家族能够开辟出的大型遗迹,后一个弟子提到的“都督府”在脑中一闪而过,回想起对方近来愈发冷淡的态度,容云川的思绪更为清晰。
莫非——
理清整体脉络并不能解决眼前问题,为今之计,只有动用魂术,虽说他早已用这个法子控制住了族中的一个名唤容白的精英弟子,以自己当前的修为,再多控制一个人便会对灵识造成极大损伤。
不过,只要他在用完之后杀人杀得够快,迅速解除魂术,受到的损害便能大大减轻。
容云川闭了闭眼,想清楚后随即睁开,竭力维持表面的平和,他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应沙茶,眼底划过一丝古怪的情绪。
此时那人正在为着池千砚提出的“卡bug”抢雕像法——简而言之就是每回对方为自家弟子准备好的雕像都会被捷足先登,而焦头烂额,一边疯狂咒骂一边上蹿下跳。
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东西,他于是别过了脸,被容云川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了一跳,接着就是横眉冷对甩脸子:“干什么呢?滚一边去!”
向来摆出一副与人为善模样的翩
翩公子没有动作。
应沙茶很快就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
再然后,神情逐渐陷入迷茫当中,最终稳定在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
魂术施展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