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忽然被重重敲响,巴掌如细
密的雨点阵阵落在木板上,昨日的婆子站在外面高声呼喊,光是听见声音就可以想象出她不耐的面孔:“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屋子里偷懒,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时不我待,纵使担心也无可奈何,只得飞速抽签决定留下来照顾病患的人选。
江乐水也在这时艰难地拨开眼睑,抖动的睫羽洒下一片阴影。
“不用担心我,我——”
说着如面条一样软软滑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后半句也在此时传入众人耳际:“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
宣珮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在婆子彻底震怒之前,众人鱼贯而出,看到里边还留着一个人,前者瞥了眼里头榻间若隐若现的孩童,一声不吭,算是默许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室内骤然安静下来,贺知雪有些不太习惯。
她不是很喜欢静幽幽的环境,唯有充溢人间烟火气的吵嚷人声能够让她感受到内心的充实。
既然没有条件,那就人为创造。
贺知雪侧身坐在床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注意着江老师的状态,时不时伸手感知毛巾的温度,倘若冰凉被温热替代,就举起法杖一挥,源源不断地制造退烧贴。
兴许是如此悉心的关照起了作用,她看见江乐水缓缓睁眼,静静地凝望着自己,虚弱呼唤:“知雪。”
贺知雪连忙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我在。”
“是夏天来了么?
知了为何这么聒噪?”
丢开她的手,江乐水慢慢闭上眼,面容安详。
“。。。。。。”
这只知了想必有自己的姓名。
贺知雪欲言又止,重新握上她的手试图好好解释,只是在触碰的刹那立马忍受不住地甩开。
短暂重合的那部分肌肤很快红肿起来,昭示着接触物惊人的温度。
如果触感没有这么柔软,她会毫不犹豫地怀疑自己刚才摸到的是烧红的烙铁。
正常人只会在焚化炉烧到这个温度,贺知雪不由错愕,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凝聚力强大的班级,班主任是其中主心骨之一,况且昔日对方待自己极好,平日对学生的关怀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
她不敢想象失去江老师会有什么后果,忙不迭惊慌失措地呼喊:“老师?老师?!”
皆是传音入耳,音量一次比一次大,江乐水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奇怪的是,肤色依旧白皙,面颊上泛起的红晕也在渐渐褪去。
就在贺知雪举起法杖想要凝结一张冰床将她放置于上降温之际,江乐水的唇瓣张了张,忽然喷出了一团火焰。
贺知雪:“?”
五指稍稍松动,法杖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同府不同地。
宣珮则是挑了挑眉,将方才所听到的词语重复了一遍。
“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