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起猛了。
宣珮抖抖被子重新躺下来决定再睡一会儿,会看到原本被朱陵彘践踏得寸草不生的灵田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长满了大片玲珑草,绝对是因为睡眠不够充足所以出现了幻觉——
……才怪!
她迅疾地翻身坐起,下床了更是发觉周遭环境的改变。
这间屋子平白落了许多灰,角落多了几捆柴火,一些先前放在桌上的盆罐之类的物件也不见了踪影,转头还发现,之前盖在身上的哪里是柔软的被褥,分明就是刺挠冷硬的草垫子。
巨大变化之中,唯有眼前之人终始如一,宣珮迫切地想知道背后的缘由,急忙上前拍了拍傅晚凝的肩,凑到她耳边先是吹了口气,而后轻声说道:“别睡了,快给我醒醒。”
对方正缩在椅子的靠背上抱着一只放大了数倍的朱砂笔睡得人事不知,这下一个哆嗦睁开了眼。
从椅子上蹦起来下意识要发出惊惧的喊叫,接着就被宣珮捂住了嘴,听她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抓紧梦中隐约传来的哭声为线索,她条理清晰地问道:“在我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听她这么一说,傅晚凝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她本来是打算给宣珮陪床,所以坐在椅子上拿出朱砂笔准备靠着研究新品种符咒打发时间,只是一不小心,竟然不知不觉就睡
着了。
无意识昏睡这事本身不奇怪,怪异就怪异在作为一个金丹期修士却无法抑制此事的发生。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制着这一切出现。
宣珮同样这么认为,于是便听她回忆着说道:“方才。。。。。。嘶,我想想。”
深夜带着凉意的空气刮过脑壳,吹得傅晚凝摆脱开残留的朦胧睡意,头脑越发清明起来:“有人投井了,好像就是村子中心,我们先前路过的那口,那时候我忽然就已经很困了,只是依稀听见有人在哭,在喊投井那人的名字,却没办法站起身去外边看,更别说救人。”
宣珮问道:“什么名字?”
“似乎是。。。。。。吴三晓?或者是类似的发音,记不太清了。”
吴三晓,那不就是先前那个古怪的少年?
宣珮点点头,拉上傅晚凝准备出门看看,乍一打开门,便毫无准备地对上几双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发绿的眼,神经原本就有点紧绷,这下更是被吓了一跳。
对面同样如此,齐刷刷后退几步,面上带着惊惧。
宣珮深吸一口气,将那一瞬起伏的心绪平息下来:“怎么不发传讯符,大半夜的都跑到我们屋子门口去。”
傅晚凝跟着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一开门就看到你们,差点没给我吓死。”
双臂环绕交叉于胸前,薛冰吟斜斜倚着破旧的木门框,她皱着眉,显然是对当下意料之外的情况有些
烦躁:“是我们想吗?你现在掏出传讯符看看,不知为何,根本用不了。”
传讯符用不了了?
两人听到霎时一惊,见其余人点头附和心中早已信了半成,手中动作仍是不停。
宣珮取下悬挂腰际的传讯符,本该发出一道白光就此亮起的传讯符却在注入灵力后毫无声息,她不信邪地又试了几回,仍旧一样,注入的灵力仿佛石沉大海。
怎么回事?这是灵力不管用了还是传讯符集体失灵了?
宣珮试着将灵力凝于指尖,果不其然,毫无阻碍,那便是后者了。
视线划过师妹面容,确认她容色如常早已恢复状态,谢千砚揉了揉眉心,思忖道:“我们现在,大抵不在吴坢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在这里又会是在哪?这边的摆设虽然不同了,但看过去仍是吴大嫂家偏房的模样。
心中浮起一种猜想,宣珮动了动唇瓣正想开口问,闻云川也在此时环视着众人的面容,神色略带肃穆地说道:“其实不然,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们现在仍旧是在吴坢村,但并非原先那个时空。”
说话间,众人已经出了院门,宣珮一眼看到外边景色,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的合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