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na……我的古神啊……”冥河水母趴在他颈后低呼,显然和他一样对眼前所见难以接受。
尽管在塞琉古斯的记忆中他已经看见了秩序水母如今的模样,但亲眼见到它,又是另一码事。
“aThena?”他屏住呼吸,游到它面前,蹼爪颤抖地托起它飘荡的金色触须。触须抖了一抖,从他指间抽走了,似乎感到生气,不愿被他触碰一般。
“aThena……原谅我,我违抗了你的禁制。”
沉寂良久,伞盖下才传来一声叹息。
“你和你的后裔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一个是我想要保护的维序者,一个是我寄予厚望的星王,你们竟然……”仿佛对这件事难以启齿,金色的伞盖都气得起抖来,似乎憋了一万句责骂,却被什么掐住了嗓子。
触须上下挥舞着,但刻托什么也听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跳,他扭过头,震惊地看向塞琉古斯。
他竟然……
塞琉古斯摊开蹼爪,一脸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臭小子……我要是信你就是傻子。”刻托捏住他的耳朵,严厉训斥,“就算aThena篡改过你的记忆,但它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给了你,你不能这么冒犯它!”
塞琉古斯垂下眼皮,仿佛在“态度诚恳”地向他认错。
背后立刻重新响起了秩序水母的声音:“我真后悔当时为你留下他的命,没有把他送去龙巢喂龙!”
塞琉古斯舔了舔犬齿,冷笑一声:“aThena,刻托相信你,敬重你,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决定。可我已经明白了,从你留下我的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计划好了要把我打造成你理想中的星王,不是吗?我经历的一切挫折,都在你的预料之内,只是你没有料到,你最忠诚的信徒到最后会选择与你对抗。你掌控了我这么久,现在换我来掌控你,很公平。”
刻托心头狠狠一震,看向秩序水母,看见它的触须缓缓垂下,伞盖也缩成一团,似乎不愿面对他的目光。
“aThena……他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毋庸置疑,塞琉古斯已经反控了它,必然也是因为窥探过它的思想与记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都是为了海王星。”秩序水母低声嘀咕。
刻托的脑子嗡嗡作响,身躯晃了一下,被塞琉古斯扯入怀里。aThena……当初留下塞琉古斯又把他送进王巢不许他们亲近,它是故意为之,逼塞琉古斯成王?
他闭上眼,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平心而论……aThena的确将海王星与整个人鱼种族的利益与命运看得高于一切,它没有私心,就像一具精密冷酷的国家aI,而他和塞琉古斯都是它所认为的完善这个国家秩序的程序,他甚至没有理由去指责它。
睁开眼,眼眶泛红,他再次看向眼前曾被他敬若神明的存在,深吸了一口气:“aThena,你视星国的秩序与安定为一切,所以,为了星国,你会配合我研制药剂,对吗?我要在你身上做实验,提取你的能量。”
沉默了片刻,秩序水母回应:“为了星国,我愿尽我所能。但你必须让塞琉古斯解除对我的控制……他的力量正值鼎盛,而我已经衰弱,没有能力再反控他。作为星国最古老的秩序象征,我需要保留一点尊严。”
刻托转眸看向塞琉古斯:“塞琉古斯。”
塞琉古斯下颌紧了紧,点了下头。
临出载具时,塞琉古斯恋恋不舍地将他按在舱门上吻了许久,又摸了摸他的腹部,弄得里边一阵翻腾:“刻托,这小家伙一直被憋在里面,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刻托挠了挠他的下巴:“我看不是他委屈,是你委屈。你知道,现在这局势,不是适合他生长育的时候,就让他再保持一段时间现在的状态吧。”
“我知道。”塞琉古斯扣紧他的腰身,抵在他腮边低语,“等战争结束,我要让他……好好认识一下我。”
听懂了他的意思,刻托羞耻得面庞热,扫了旁边一眼,好在冥河水母正趴在秩序水母的伞盖上,张开自己的触须把它完全遮住了,没容它直视这一幕。
“hades,你以为你挡着我,我就什么都听不见吗!”
对秩序水母的怒喝置若罔闻,塞琉古斯盯着他,眯眼一笑,露出两颗犬齿:“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刻托,等打完这场仗,我们就举行公开婚典,好不好?”
“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