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试探性的指令,那根触须闪电般的朝旁边的月亮水母袭去!噗地一下,淡蓝的伞帽被当场贯穿。
塞琉古斯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方向。
冥河水母,竟然能听他的指令?
“塞琉古斯……你都干了什么?”
一个声音像冰锥般从后边扎入颅骨。
塞琉古斯后背一凉,回过头去,“啪”地一下,脸颊被蹼爪重重扇过,刻托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寒冷彻骨:“我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种事来!”
他咬牙:“我只是想试试……”
“试试?”刻托怒不可遏,掐着他的蹼爪都在轻微抖,“你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塞琉古斯盯着他盛怒的脸,一种奇异的快意从心底渗了出来。啊,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的孢父被他弄得这么生气,这么把他当回事呢……真是有趣极了。
“对啊,好玩。”他扯起唇角,歪了歪头,“我真没想到,我这么个畸形废物,居然能掌控冥河水母。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血缘很特殊,所以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不知道,我该谢谢谁呢?是我的父王还是……”
他满意地现刻托就像被他这话突然灼到似的,脸色变了变:“你……以为这就叫掌控了?”将那根缠上他腕部的触须狠狠拽掉,断开了神经连接,刻托冷冷俯视着他,塞琉古斯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与耳鸣,“我要是来迟一点,你都不知道会闯出怎样的大祸,无知至极。你想要玩,好,我就让你和它玩个够!”
塞琉古斯瞳孔一缩,就看见遮天蔽日的黑色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瞬间吞没!
……
第……三十个海王星日。
一片漆黑中,塞琉古斯浑身剧痛地着抖,爪指艰难动弹着,在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划下一道破口。
刻托把他囚禁在这里……已经三十天了。
突然之间,光线一亮,被紧缚的身躯松了开来。
“出来吧。”那令他痛恨的声音响了起来。
塞琉古斯倏然睁眼,束缚着他的冥河水母所有的触须都微微颤抖起来,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刺向声音的主人。但他攥紧了蹼爪,一动没动。
光明倾泄进来,露出外边耀眼优美的身影,那双浅眸扫过他胳膊上用来计时的伤痕,银白睫毛颤了一颤,似乎有什么情绪转瞬即逝,他试图捕捉到什么,但却看见他注视着他的眼神依然冰冷:“知道错了吗?”
他没法和刻托较劲,僵持下去,对他没半点好处。
脑子里想象着刻托被冥河水母的触须缚住身躯,任他肆意报复百般折磨的模样,塞琉古斯点了点头,咬着牙,逼着自己向他服软:“错了……大祭司。”
“好了,hades,将他放开。”
刻托下令道。塞琉古斯立刻感到其实已经完全听从自己指令的触须松了开来。一阵浓重的眩晕顷刻袭来,他浑身一软,目光涣散开,身躯向前栽去,失去意识前的一刻,似乎跌进了一个散着冷冽香气的怀抱。
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搂紧了,搂着他的力道那样温柔,温柔到全然陌生,是他自诞生以来未曾感受过的。搂着他的,是刻托吗?他怎么会这样搂着他呢?
就好像……很怜爱他,很关心他一样。
一定……一定是他在做梦吧。
年少的人鱼并没有看见,强大而美丽的人鱼祭司的确温柔地拥住了他,眼神满是隐忍的痛苦,像对待一个珍宝,极为疼惜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正如他也不曾知道,自己名字深藏的含义。
……
“我的……小太阳。”
是谁这么呼唤着他?这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刻托。
怎么可能?
塞琉古斯惊醒过来。视域里映入一片洁白,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这不是他那个阴暗狭窄的巢居,而像是……目光落到身侧,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