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浮桑正在吸收恶欲之息,一双鸳鸯眼皎亮澄澈,似能涤尽世间污秽。
这些恶欲汹涌,万年前来得蹊跷,彼时他无法控制,无奈只能以最迅速却伤及本体的方式剥离。
可他沉睡休养了这么久,早就今非昔比,恶欲早已寡淡薄弱,消化它们,不过一时之事。
谁知,熟悉而清冷的女声忽然响起,他一怔,倏然转身,直勾勾盯着入口处。
随着她踏进的脚步,被浮桑以灵力掀起的恶欲中,忽地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青光。
初时不过一点,却以极迅猛的速度,迸发出无比强烈的光线。
浮桑眼眸沉沉,看清了红衣女子的身影,你别过来。
有异。
此话尚未说出口,她屈膝紧紧环住了他,他身子一僵,发觉她的手有点莫名的抖。
簌棠。被桎梏住,浮桑下意识觉得不适,却来不及在意,只咬着牙开口,你放开我,你没发现有陌生灵力在你周身么
他又没说完,环住他的柔软躯体倏尔闷哼一声。
簌棠几乎栽在了他面前。
*
簌棠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不曾在记忆之中的场景。
首先是一袭白衣的少年。
理智尚存,她以为是浮桑又化形了,刚要开口唤他,忽地僵住。
原是少年缓缓转身,他的眉眼淡漠,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着,如乌墨般幽深不见底,无法窥探情绪。
簌棠,你说你要做什么?
竟是黎珩。
她微张着唇,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显然黎珩这话也不是对着她的。
而是对着原身。
将兽族驱逐出魔境他低低笑了一声,似轻嘲,青鸟的事已经过去,你何必如此执拗,非要对兽族赶尽杀绝才是?
他提到了青鸟。
而他一提到,簌棠就觉得心中沉闷。
谁背叛你,你说是谁?不知原身与他说了什么,沉默一刻,唯有他的冷笑声,他讽刺她,青鸟?簌棠,你还说你不执着,她能背叛你什么,她究竟去了哪里,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已经死了。他道。
说完这句话后,黎珩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缓和情绪。
明明簌棠也清楚,禁林之中,她已感受过原身与青鸟的灵力几乎再无关联。
青鸟已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