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是回去准备大睡一觉的,然而刚刚把狐狸放在床上,就有人敲门。
来者是林薄成,这是打死宁安宁安都想不到的事情。
确实应该是林薄成。
林薄成在自己房间里坐不住,救命之恩四个字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三次救命之恩,他应涌泉相报。
不能因为这位宁安姑娘行事风格怪异荒诞而带有丝毫偏见。
林薄成在踌躇,他甚至在门前站了好久。
他自问不是那优柔寡断的人,与人交往也做得到不卑不亢,进退相宜。
只是独自面对宁安……
三次救命之恩,两次他便要想到一些让他至今想起来的彻夜难眠的难堪场面。
睡觉时、喝水时、甚至于吃饭时,只要某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闪过,内心就羞愧愤懑的不能自已。
他真的很难。。。
“吱呀!”
门被推开了,林薄成飘荡的越来越远的思绪终究是被唤了回来。
只是回神的慢了点,抬头看着少女的时候,那思绪还在半空中火速回援。
少女还是一成不变的青色长裙,相比于方才,辫子微微有些凌乱的搭在胸前。
屋内跳动着烛火,外边的天色已经昏黄。
少女的脸庞微侧,还有些婴儿肥。
一半夕阳昏黄,一半烛光颤影。
林薄成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难得的恬静温婉。
“喂!你来干嘛?催命的吗?”
声音生冷刻薄,甚至多了几分刁钻。
哪怕这声色
再怎么婉转如莺啼,也无法润色这冲破一切的锐利。
林薄成:“宁姑娘,你说话不必……”
不必这么尖酸刻薄。
这四个字一般林薄成是不会人前就说给人听,但是,管不住嘴的感觉谁懂?
这个宁安有一种让人暴躁的魔力。
只是话说一半,林薄成才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
要沉住气。
他是来道谢的!
“能进去说吗?”林薄成站直了身子,语气放轻了几分。
他有一种不能在外边说的预感。
一想到两人就在门边交谈,他内心忽然就生出了尴尬的情绪。
少年身影欣长,喉结处一颗黑色的痣,滚动着。
宁安听着林薄成清朗而又充满正气的声音,盯着少年脖颈处的那一颗痣。
卧槽。
忍不住了。
好想扣下来怎么办?
就像是白墙上拍死了一只蚊子一样。
真的不能忍啊!
怎么办?怎么办?
林薄成看着宁安似乎心不在焉,于是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宁姑娘?”
床上早就闭了眼睛的狐狸睁开了眼,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天色渐晚,他这个师侄似是没有一点界限感。
“啊?好。”宁安如梦初醒,随后让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