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二人来到偏堂之中坐下,韩湘子喝了一口清茶,便开口与韩愈道:
“叔祖,这潮州一事,以贫道来看,已快解决完了,不知你打算何时回长安?”
韩愈并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言道:
“先不忙,三日之后,饶平南坝即将落成,你若有空,咱们不妨去瞧一瞧。”
“也好。”
韩湘子微微点头。
二人谈了一阵,韩湘子杯中的茶水,已快喝没了。
一旁的良安见状,却察言观色上去又倒满了一杯。
旋即,悄然退了下去。
望着良安这一举动,韩湘子笑而不语。
同一时间,他暗中已施展了那善知他心智神通,瞧出此子有赤怀之心,但依旧夹杂一丝谄然溜须之心。
但这些,无伤大雅。
至于韩愈吗?
韩湘子分明望见一颗忠胆热枕,文清浩然之心。
收回目光来,韩湘子便低头喝了口茶。
又询问韩愈,这一载之中,可有人来找自己?
他所问的,自然就是敖皎。
这敖皎在长安待了快一载时间,调查那日是谁背地里出手,兴云作雪,谋害他叔祖一事,也该水落石出了……
“并没有。”
韩愈摇了摇头,道。
“看来三公主多半在长安遇到了麻烦,要么就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听到这里,韩湘子暗忖道。
“良安,去后院为湘子收拾一间干净安谧的房间出来。”
韩愈与韩湘子闲叙了半个时辰过后,就转身对良安吩咐道。
“是,老爷。”良安应道。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偏堂。
……
……
潮州。
饶平县,南坝大渠。
说这陈县令,这旬月之中,几乎快睡在坝地上了。
他今年三十有九,步入仕途,已快十二载了。
只可惜在任期间,担任的一直是芝麻大小的官职。
三载之前,饶平县前任县令因病亡故,他这个县丞才有机会替补上来。
他是略有风骨的文人,看不惯官场上那些阿谀奉承,自然而然就没有人愿意提携。
故而到了不惑之年,官运一直不亨通,才坐到七品官。
好在眼下韩愈来了潮州,他有心整顿潮州官场,用起人来,自是不拘一格。
陈县令此人,可谓是颇对韩愈胃口。
而陈县令也明白,一旦被韩愈看重,自己将迎来崭新的前途。
为此,韩愈下旨要在潮州修筑堤坝,他因地制宜,出谋划策,在饶平县率先组织乡勇壮丁来建这南坝。
甚至在竣工这些时日,与百姓们同甘共苦,吃住全在一起。
“老爷,出大事了!”
南坝,一工棚之中。
陈县令穿着麻衣短打,为一旁工人填石装车,正卖力出劲时,忽有随从急跑过来,大声呼道。
“到底出何事了,如此惊慌?”
见状,陈县令皱眉问道。
同一时间。
其他工人,也是纷纷停掉手里的伙计,望向那位随从。
“老爷,南坝大梁的石柱,压根打不下去。”
“好不容易打下两尺,就见地底流出汩汩血水来,很是渗人,把大家全吓坏了,老爷您快过去看一看!”
那随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