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韩愈神色平淡,他什么也没有开口,只是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封奏折来,走到殿前,道:
“陛下,草民有表来奏!”
一句草民,让在场文武百官面容一怔。
的确,韩愈已告老还乡了,没在朝廷任职。
“呈上来。”
见此情形,唐皇面色有些阴晴不定,对跟前侍卫吩咐了声。
不多时,那侍卫就走了过去,把那《谏佛骨表》接过,呈给圣上。
打开这奏表,唐皇慢慢看了一眼。
可越看到最后,他脸色越差,身上威势也越大,一股雷霆君主之威,似在大殿之中蔓延。
一时之间,场上气氛肃穆,压得众大臣简直不敢直视圣上。
良久,唐皇把那奏表放了下来,直视韩愈道:
“韩老爱卿,朕决心已定,要亲迎佛骨,此事不必再提了。”
“念在你是我朝功臣,又是一代文宗,这表上不敬之罪,朕就不追究了。”
“若无他事,韩老爱卿还是先下朝把。”
唐皇终究是压住了怒火,并没有怪罪韩愈。
听到这里,韩俜松了一口气。
“陛下笃信佛法,草民不敢多说什么,但若要迎佛骨入长安,却是有违体制。”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谁知,这韩愈居然充耳不闻圣上此话,依旧据理力争,果敢谏言。
“韩老爱卿,您年事已高,就不必掺和此事了,孰轻孰重,朕自有决断。”
“来人,把韩老爱卿请下朝去。”
彼时,唐皇脸色已有些难看起来。
这韩愈如此相逼,简直让他下不了台!
思虑间,唐皇直接让人把韩愈请下朝去。
“草民不走!”
“除非圣上答应草民之谏,拒迎佛骨入长安。”
韩愈摇了摇头,他面容坚毅,也不退让。
望到君臣相僵持下来,众文武百官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有大臣劝说韩愈先下朝去,什么事情,可罢了早朝再议。
当然,也有大臣借着韩愈这股东风,直接劝谏唐皇拒迎佛骨。
不到一炷香时间,这金銮殿已是吵得不可开交。
望到这一幕,唐皇有些头疼。
无奈叹了口气,对韩愈言道:
“韩老爱卿,朕迎佛骨一事,也是为社稷着想,况且朕这金口已开,又如何收不回去。”
“那佛骨已在路上了,若是此刻拒迎,则怠慢了我佛。”
“陛下,若果真为社稷着想,就应明白,这佛骨迎不得!”
韩愈铿然回道。
他一开口,不少臣子就纷纷附和道:
“陛下,韩侍郎说的对,这佛骨迎不得!”
“陛下,天子出城,迎佛骨一事,亘古未有,你乃九五之尊,岂可如此?”
“陛下,快收回成命!”
“……”
望到大臣们因韩愈一言,俱乱哄哄启奏,唐皇本就有些不耐烦,加之心有怨气,此刻这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一拍龙椅,勃然大怒道:
“这佛骨为何迎不得?”
“那洞箫广济天师庙宇落成之时,先皇还亲自观礼过,昔日也出门去迎了,为何朕要迎个佛骨,你等却在此推三阻四!”
“韩愈,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吗!”
听到此话,韩愈不卑不亢道:
“若处置草民,能让陛下回心转意,草民也心甘情愿!”
闻言,唐皇冷笑道:
“好!既然韩老爱卿如此说了,那朕就命你这位大儒,前去潮州上任,教化那些刁民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