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刺史闻了一下,突觉身子一软。
同一时间,他的血气忽得一下子涌了上来。
不到一息,周刺史便觉浑身燥热难耐,眼神之中多了些情欲之色。
“竟是媚药?”
韩湘子在旁瞧见周刺史如此变化,心中一凛。
倏尔,他手中拂尘急忙一扬,后者顿觉冷风扑面,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这才化解了周刺史的窘迫。
“多谢仙师。”
周刺史自觉险些失了态,脸色一红,对韩湘子谢道。
“举手之劳罢了。”
韩湘子笑了笑,目光却在凝视那粒红丸。
“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厉害,本官只不过是闻了下,险些出了丑。”
“仙师,可曾看出是什么名堂来?”
周刺史啧啧称奇,心有余悸问道。
“这红丸多半是胡老太炼制,若男子服用,可壮其阳气,女子服用,大添媚气。”
“时常交合的话,还有调和阴阳,延年益寿之效,比寻常催情之物应该要强出许多,害处也少。”
韩湘子将周刺史手中那粒红丸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二,道。
此种东西,民间医师郎中肯定炼制不成。
说不定是伍司马向胡老太求来,来巴结权贵的。
“你说伍司马要将此物送给工部尚书朱大人?”
周刺史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伍司马的门客。
“是,刺史大人。”
此时,那人可乖巧了许多,见周刺史问话,连忙答道。
“看来这朱大人还真是老当益壮,知天命的年岁了,还能用此物。”
闻言,周刺史讥笑一声。
这伍司马之前一直与京官有联系,周刺史是清楚的。
只是,他未曾想过,伍司马所攀附之人,乃是朝堂正三品的工部尚书!
那朱大人还真是不知羞!
周刺史心中忽得多了些烦躁,命人将这伍司马的门客给收押了下去。
“区区一个狐糜香丸,治不了那朱大人什么罪。”
“刺史大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难了些。”
韩湘子明白周刺史想借伍司马之手,来扳倒朝廷一些贪官污吏。
但仅凭伍司马送朱大人一瓶狐糜香丸,压根不是什么实据,反倒会惹火上身。
“仙师,觉得三狐一案,与朱大人有关联吗?”
周刺史沉默了一会儿,忽得抬头问。
“并无关联,朱大人顶多知晓伍司马身边有些许能人,但硬说他参与了三狐祸乱岐州一案,未免太牵强附会些。”
“此案之中,伍司马是得利之人,他才是罪魁祸,将他严惩,多半会让朱大人有所收敛。”
韩湘子不假思索道。
这伍司马一心想重回长安,可仅凭他的才能,想在朝廷考评里名列前茅,无疑于强人所难。
所以,他才走了歪门邪道。
“看来是本官想的简单了,长安之中权贵众多,且盘根错节,诸如韩大人、狄大人此等清流之辈,尚不能让天下河清海晏,本官又在逞强什么?”
闻言,周刺史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刺史大人无需如此,你如此高风亮节,且有兼济天下之心,道路虽难走,但仍有志同道合之人随行,如此前赴后继,何愁这天下没有盛世?”
韩湘子心有触动,宽慰道。
按理来说,他是修道之人,心里本该没有这么多的杂念。
家也好,国也罢,本该断个干净。
但韩湘子所求向来是无愧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