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那苦陀寺的护法伽蓝神正脚踩法云,一副不怒自威之容。
先前,他一来此,便释放了自身气息。
故而才引起城隍庙里日游神的注意,前来问询。
得知要见城隍大人,日游神便即刻去禀告。
此刻,这护法伽蓝神心中还在困惑,为何城隍庙要把佛门子弟的魂魄拘走?
要知道,地府之中除却有道门北阴酆都大帝外,还有佛门地藏王菩萨坐镇!
世间凡有亡灵,无不入地府。
可按照惯例,佛门子弟,理应去那阴山大地,而不是送去黄泉路,入冥府阴间。
他正苦思时,便见云下那座庙宇,兀自冲出一道金光来。
眨眼间,金光就幻化出两道人影来。
其中一人,身穿红章袍服,头戴冕旒,白面长须,仪表赫赫,正是岐州城隍。
余下一位,是个年轻道士,眉目疏朗,葛巾长袍,羽衣翩跹。
“苦陀护法,你我也算近邻,今日到访,不知所谓何来?”
“可否愿下去一叙?”
略一打量眼空苦陀寺的护法伽蓝,岐州城隍似明知故问道。
“不必了。”
“本护法来此,只是想与城隍讨个游魂儿。”
苦陀寺护法伽蓝神摇了摇头,脸色还是那般板正。
“恕本城隍暂时不能把那游魂儿交与苦陀护法了。”
岐州城隍歉意道。
“这是为何?”
苦陀寺护法伽蓝神眉头一皱。
为了一游魂儿,他亲自前来,岐州城隍还不给面子。
的确让苦陀寺护法伽蓝心里面不舒服。
“实不相瞒,本城隍之所以扣下那游魂儿,实在是迫不得已。”
“近来岐州城里,来了三头妖狐作乱,不知苦陀护法可知?”
事已至此。
岐州城隍也只能与苦陀寺护法伽蓝神实言相告。
要不然,会显得没诚意。
而且真要细究下去,是他先坏了规矩,于礼不符。
“不知。”
“但妖魔祸乱,只要不在苦陀寺逞凶,便不在本护法职责之内。”
“岐州城隍与我说这些,是否多费口舌了?”
苦陀寺护法伽蓝神似不愿多谈,语气逐渐冷淡许多。
“话虽如此,但这三狐犯下罪孽着实不轻,包括天露寺那个小和尚之死。”
“这是一大案,弄不好天狐院的山长要亲自过问,若是文书上添几笔苦陀护法之功,想来与你而言大有裨益。”
岐州城隍眸光一湛,与苦陀寺护法伽蓝神循循善诱开口。
“天狐院的山长?”
那伽蓝神愣住了。
这天狐院的山长,可是三品仙官。
放到佛门之中,不说堪比菩萨,也可与证了果位的罗汉尊者相提并论。
区区妖狐一事,竟然惊动了这位上神?
伽蓝神一脸狐疑看向岐州城隍,觉得他似乎在忽悠自己。
见苦陀寺护法伽蓝将信将疑,岐州城隍便和盘托出道:
“这三狐胆子不小,不仅盗取了仙丹,还偷窃了天书,身上背的命案快二十余条。”
“当然若只是如此,还不足以引来天狐院山长的注意,要紧的是这三狐如今是岐州狐会头目,盖因天狐院六品仙官康祭酒一手提拔上来。”
听到这里,那伽蓝神也吃了一惊:
“早就听闻天狐院虽管天下狐事,但大都散漫,难以训诫,没成想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被岐州城隍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心动了。
一旦三狐被天狐院的山长惩戒,这份功勋,肯定也有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