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他张大了嘴巴,像是要喷出火来。
烫,好烫,他烫的脸都有些红了。
乔素衣怔了怔,问道:“烫吗?”
哪有喂食的人,不先尝一尝或者吹一吹的?
顾韶只觉得这人是天生来克他的,一双眼睛红润的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他带着一种自以为很是愤恨的眼神看着乔素衣。
可实际上落在乔素衣眼里的是那少年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欺负一番。
乔素衣咳嗽了一声,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对着那碗粥水使劲儿的吹了吹。
片刻后,她感觉好像不那么热了,便又给顾韶喂了一口。
方才那一口,已经把顾韶的嘴巴烫起了水泡,这会儿喝下去只觉得很疼。
更要命的是,那粥水带着一股子糊味儿,甚至有些发苦,喝下去只让他想吐出来。
遗憾的是,顾韶此刻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所为的模样。
乔素衣捏着他的下巴,把一整碗粥水都给他喂下去了,这才作罢。
放下少年的身子,她宽慰道:“你这再养几个月,身子也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几个月?
难不成他还要痛几个月?
或者……他还要吃那鬼东西吃几个月?
顾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一定开始找他了,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再等等,过不了三天就会找到他。
此时的丞相府里出了事,顾丞相被卷
进了一起贪污案件,正在协助大理寺调查。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自然也没人察觉到自家的小少爷不见了。
怪只怪,素日里顾韶就喜欢出去跟那几个狐朋狗友瞎胡闹,有的时候高兴了就留在朋友家住几日。
因而,一时间根本没有人出去找他。
顾韶在那茅草屋里待了三日,这三日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数着数过来的。
身上的疼似乎减弱了些,可是他已经体会过疼到了极致的感觉,如今稍微减缓些许,他也感觉不到。
还有乔素衣的粥,一日日的丝毫没有长进。
可每日喝她的粥的下场是,他现在很想如厕。
实际上,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
顾韶自己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怎么暗示乔素衣。
晌午,乔素衣又来给他喂粥。
顾韶已经憋得脸色发青了,哪里还能再喝下去半点儿?
他死命的咬紧了牙关,说什么也不喝了。
乔素衣不是他家里的侍女,也不惯着他的臭毛病,只把顾韶当个寻常病人看待,而且还是骄纵的病人。
她一把捏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了嘴巴。
这丫头的力气真的很大,大到顾韶完全无力反抗。
那碗粥一点一点的从喉头流进去。
顾韶终于忍不住了,他骤然睁大了一双眼睛,嘴巴大张着,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饶是这几日再怎么疼痛,他也没有哭出来过。
可这一回,大约是因为羞愤,他竟然流下
了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