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转睛望着贺泊尧,企图从中分辨出人是不是在说谎。良久之后,眨眨眼,颤声说了一句:“你说话算话。”
alpha眼圈通红。眼底像蒙了层散不开的薄雾。
良久后举起手,一字一句在钟衍耳边发誓:“说话算话,我要是骗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努力写长长~可是好像无论写多长,评论区总是没人…菠糖也好伤心tt
没有人跟我说话,写着写着就没动力了tt
“七年时间,不短了”
钟衍最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按照乔森纳教授的要求,除此之外,医疗组还需要拿到钟衍当时在地下基因实验室被注射试剂的配方。
贺洵既然敢留这个后手,就一定想到了贺泊尧会有来求他的一天,并且以此作为要挟,不会轻易松口。
贺泊尧其实已经猜到了,配方大概率就放在实验室的密码箱里。
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只有靠贺洵本人的指纹才能打开,强行破开箱体会自动触发内部的引爆装置,一旦密码箱爆炸,除非撬开贺洵的嘴,配方的真相就再难得知。
听军方那边的人说,贺洵近期在牢里好吃好睡,贺泊尧知道,他一直在等着自己。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趟是不去不行了,可谁知这时候,贺淮朝找了过来。
听到贺淮朝要代替贺泊尧去牢里探监,一股莫名的不安由莘辰的心底蹿出来,当即制住了轮椅,盯着贺淮朝:“你去干什么?”
贺淮朝面色平淡,说话时并没有在看他:“贺洵想报复阿尧,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阿尧发疯。”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alpha说着顿了顿,语气渐渐沉下来:“阿尧越不能去。”
“我去,我想办法让他开口。”
“你能找到什么办法?”莘辰对他的说辞并不给予赞同,反倒是更加担心他的安危,最后差点没忍住,直接喊了出来:“贺洵也是个疯子!”
贺淮朝两手搭在腿上、屈指拽了拽毯子:“我是个废人,贺洵知道的,他已经威胁不到我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贺淮朝启动轮椅,不再听莘辰的任何反驳,转身,留下道背影似乎在两人间划出无形的屏障。
临走之前告诉莘辰,如果那天不能及时赶回来,下午复健,他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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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医疗设施不齐全,为保治疗的绝对私密性与安全性,贺泊尧将钟衍转去了军队的医院。
根据乔森纳教授提出的方案,对钟衍的腺体修复治疗会分几个阶段,首当其冲的便是溶解beta体内残存的毒素。
钟衍入院的第三天,贺淮朝不负所望,顺利拿到密码打开了贺洵的保险箱。
看着贺淮朝将封存在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递到乔森纳的手里,莘辰几天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蹲下来握住贺淮朝的手,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贺淮朝很自然地将手从莘辰的掌心里抽出来,抬头望向贺泊尧,笑了笑:“快去看看阿衍吧。”
莘辰以为他把贺泊尧支开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谁承想贺泊尧前脚跟着乔森纳博士离开,贺淮朝后脚便唤了司机去开车,说要回老宅,一句多余的嘱咐都没有留下。
望着人平静远去的身影,莘辰嘴唇无声张了张,向前几步本能想要追上去。
贺淮朝却在这时回过头,余光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贺淮朝回头的那一秒,他觉得对方不是真的累了,而是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这一次,莘辰没有再坚持。
因为他好像突然察觉到,无论开心、难过、愤怒亦或者颓丧,贺淮朝在他人生无数种情绪的周折里没有一刻是需要自己的。
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也不需要自己的干预。
就像他当初可以做下决定去一个人去找贺洵、如今回来也不什么都不与自己解释一样,他什么都可以独立解决,独自决定。
贺淮朝的人生,从来就不需要莘辰的参与。
尽管贺淮朝看不到,莘辰还是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收回落在alpha背影上的视线。
转身时轻笑一声,无人察觉他此时眼神里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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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到达第二阶段,除去药物反应给钟衍身体带来的痛苦,每一次进入到高压氧舱之前,他的心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贺泊尧即使再想陪在他身边,没有乔森纳医生的首肯,alpha就只能站在治疗室外,两手扒着玻璃焦急地干看着。
钟衍躺在床上、被独自缓缓送入到密闭的空间里,承受着长达几个小时犹如酷刑般的眩晕、耳鸣、头痛和恶心。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没人听得到他的呼喊,想出出不去,时时刻刻被强烈的恐惧与窒息感笼罩着。
饶是钟衍已经足够坚强,在第二个疗程结束前夕,经历过治疗后连续三天的呕吐,beta心底死守的防线终是一点点被击溃。
于病房里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涕泗横流拉住贺泊尧的手,哭着求他:“贺泊尧,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治了行吗,求求你,我不治了……”
亲眼目睹钟衍的每一次进舱与出舱,贺泊尧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如果生病这件事可以代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钟衍身前替他挡下一切。
alpha心里承受的痛苦并不比钟衍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鼓励他,只能抱紧他,仿佛能给予他力量一般:“想想小淇,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