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己怎么样、现在在哪、存在他那的小提琴到底还要不要了?
顺着这几条再往上翻,对话的形式又有所扭转,多是一些自己给对方很日常的报备今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问对方有没有好好吃饭,告诉对方今天回去得晚、不要等了,盖好被子空调设置为恒温。
一句句看似平常且没有任何可挖掘信息点的对话,破碎连接,在贺泊尧的脑海里隐约闪过一帧帧模糊的画面。
隔着屏幕那端的“阿衍”,贺泊尧很想用一些具象化的词来描述对方,得来的却是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对方张得是美是丑、个头是高是矮都不知道,更别提更加细致的五官。
a1pha例行检查的时间又到了,他听到有人在敲门,知道即使自己不应答对方也会进来。
病房外有大哥的人在把守,此时却听到一阵细碎的谈论声,不像是每天定时来给自己扎针的那个护士。
贺泊尧抬头,正巧遇上门被推开缓缓露出一条小缝。
来人的那双眼睛……那双漆黑漂亮却又似乎承载着阅历与故事的瞳眸,纤长的羽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怔怔地朝自己望过来。
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人闯进来是做什么的,a1pha却好像刚从梦中苏醒一般。
脑海中那些模糊、甚至是残缺的画面,一点点在具象的描补里被填充完整。
虽然还没有询问过对方,但贺泊尧几乎已经确认、甚至为自己的这个现感受到欣喜那个在自己消失的一年时间里拍过自己头像、拿走小提琴、与他之间有过满屏废话并且很有可能跟自己睡在一个被窝、被自己称之为“阿衍”的人……
终于出现了。
第46章“让阿尧跟你回家”
在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打量的半个小时里,姜泽进来添了两次茶水,送了一次水果,甚至有一次没忍住、站在中间主动为两人挑起了话头:“衍少爷,这葡萄就是我从丘山带回来的,二少口味没变,还是特别喜欢呢。”
听见姜泽叫对方“衍少爷”,贺泊尧在脑海里反复搜索着与这个词可能有关的信息,即便还是一无所获,但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对方虽然是个beta,在贺家却可以来去自如,拥有几乎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
“我看了自己给你的备注。”贺泊尧很自然地与人搭话,言语中透着与他往日性格相悖的平和:“还用‘阿衍’这个词来称呼你,不介意吧?”
时隔一年,再听见a1pha这么叫自己,钟衍心跟着忽的一揪,仿佛跨越漫长的四季,时间又回到了两人还在澜庭壹号的时候。
怔忪间,又听见对方说:“我有告诉过姜泽不要去打扰任何人的,抱歉,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贺泊尧说话的语气让人既熟悉又陌生,钟衍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但现在面对面坐下来,还是忍不住要向人确认:“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有些事,被提醒过会有一些模糊的印象。”a1pha看似陷入了回忆:“他们说我拉小提琴拉得很好,给我看过谱子后,我大概能想起来一些。”
钟衍敛起下巴,认真打量着他,犹疑着问:“那你看见我…还能想起来什么吗?”
a1pha虽然失忆,直觉却是准的钟衍现在的行为更像在试探。
遂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希望我想起来什么?又不希望我想起来什么呢?”
被人这么一问,钟衍不吱声了。
毕竟是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a1pha也不想把两人之间的氛围搞得这么紧张,不动声色转换了话题:“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
他说:“什么都行,我就是想知道咱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钟衍在来之前是有仔细考虑过的,姜泽说贺泊尧现在需要靠人给他讲述过往来唤醒记忆,却没具体说要讲哪一段过往。
钟衍不太会讲故事,明明以前跟贺泊尧在一起什么大风大浪的经历过了,最终向人描述的,却只有自己在贺家当“太子陪读”时的那一段最平淡的时光。
无关痛痒,a1pha却听得出其认真。
“那位老师补课的价格很贵,每次上课前都要求把预习的笔记做好,你做什么都很快,看我跟不上时会停下来等我。”
“你那时候喜欢吃在冰箱里冻硬的葡萄,我有一次忍不住好奇也跟着你一起吃了,结果第二天就肠胃炎了,上吐下泻的,beta的体质果然跟a1pha比不了。”
钟衍今天过来的时间本来就晚,跟贺泊尧聊着聊着,天不知不觉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