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淋淋的头颅,仍旧瞪大着双眼。
与之对视,乾帝心下一惊,紧接着便是滔天怒火。
他大步上前,一脚踹倒了秦风,怒骂道:“你这孽子,朕今日便亲手砍了你!”
说着,他便夺过了禁军的佩刀,对着秦风的脖颈挥斩而落。
这一下,乾帝没有丝毫留手,但凡砍实,必能让秦风身首异处。
在这绝死之境下,秦风依旧淡然。
他自语一般,淡淡的开口道:“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分风轻如雪棉。”
乾帝停下手上动作,疑惑道:“你说什么?”
秦风抬首,眸光如水的看向乾帝,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
“儿臣的命是父皇赐予的,若今日父皇想将他收回,儿臣绝无半句怨言。”
“不过,儿臣在临死前一定要告知父皇,儿臣断无半点谋逆之心,更不敢有造反之意。”
秦风的语调十分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但不知道为何,乾帝却是感觉心中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你今日此举,为何?”
听到这话,秦风尚未答话,察觉乾帝已收敛了杀气的秦朗急了。
他连忙上前道:“父皇,您切莫听信了他的胡言乱语。”
“他连咸阳城门都敢带人攻破,这难道还不是造反吗?”
“小弟。”
秦风看向秦朗,淡淡的问道:“如果我当真想造反,那为何就带了这么点人手来皇城?”
秦朗闻言一滞,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秦风轻笑着继续道:“换成小弟你,保不准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但你难道认为皇兄我也像你这么蠢吗?”
见秦风骂自己蠢,秦朗大怒,但秦风却并未给他开口的机会。
“父皇!”
转首看向乾帝,秦风沉声道:“儿臣之所以会破门,实非迫不得已!”
“儿臣奉父皇命,调查国库失窃一案,在去堵截阎乐的时候便遭遇禁军阻挠,甚至连高公公都为此因公殉职。”
“在缉捕了阎乐后,儿臣经过证人王震的口供,还有于雍城内所查证到的线索发现,尉卫于此案牵连颇深。”
“而在返回咸阳的时候,负责羁押阎乐的赵公一行更遭受阎邢的围堵。”
“为此,赵公麾下黑卫折损殆尽,现他们的尸体就在城门处,父皇随时都可派人查证。”
随着秦风的解释,乾帝眸光中的怒火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察觉的尴尬。
秦朗却是对此不依不饶,他斥问道:“那就算这样,你也可以禀明父皇,交由父皇来处置,为何要擅自带军攻城?”
眨了眨眼,秦风说出一句让秦朗吐血的话。
“因为我进不来啊!”
“阎邢控制了城门,根本就不让我进来,如果我还不立刻攻破城门,那不光赵公会因此而殒命、阎乐被抢走,便是所有相关证据都会被毁灭。”
“国库失窃数百万两之巨款,此乃我大乾立国至今从未有过的惊天大案,在这种情况下,我除了攻城,还能有什么办法?”
秦朗再次语塞。
而当他看到秦风那无辜的样子以后,整个人更好似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朕知道了!”
就在这时,乾帝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不过,就算是如此,你的行为也太过激进,朕必……”
不待乾帝将那想惩罚的话语说出,秦风便打断道:“父皇,儿臣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所以不敢奢望父皇嘉奖。”
乾帝嘴角一抽,便欲破口大骂。
可紧接着,他就听秦风继续道:“不过,眼下此案尚未完结,就算父皇当真想嘉奖儿臣,也还请等儿臣处理掉一切与此案相关人员之后,再行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