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堂屋里,站着满满一屋子的人,但是只听得到罗景宁压抑痛苦的哭声。
沈越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伤心,却能从她的哭声中体会她的伤心。他心中又急又心疼,却根本猜不到,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怎么就嚎啕大哭起来了。
罗景宁哭了许久,情绪宣泄完毕之后,才想起来周遭的一切。
她整个人还窝在沈越怀里,理智回笼,她心中不禁叫苦,这一次该怎么解释?沈越他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这个样子,真的很不正常。
哎,张家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她抬起一张哭得通红,眼睑浮肿的脸:“我们先走吧,回头我再告诉你。”
沈越低头,许多疑问闪过脑海,却没有逼问她。
“嗯,先上车,洗一下脸,不然等会北风一吹,你的脸就难受了。”
他果真什么都没有,只是贴心细致地叮嘱着她,罗景宁的心又软又酸。她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歉意地看着杜瑶:“吓着瑶儿表妹了,你也赶紧上车吧。”
罗景宁上了马车,整个人都软下来了,锦葵吓了一跳:“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疲惫地笑了下:“我没事,就是方才太难受了,一下子没有缓过来。”
锦葵想起她方才那撕心裂肺的模样,心有余悸,夫人这是怎么了?只是,她也不敢问,看着夫人精神不济的样子,她道:“夫人快睡一会吧,睡一觉就好了。”
罗景宁真的有些累了,她什么都不想理了,懒懒躺在垫褥上,闭上眼睛。沈越下令出发之后,上了马车,就看到她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眉头轻蹙,好像睡梦中都无法开怀。
“睡了?”
问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锦葵点头,没敢说话。
沈越定定看着她,伸手把她脸颊上的碎发拨开,她毫无反应,睡得很沉。
杜瑶上了马车,还有些担心,她道:“表嫂刚才怎么了?别出了什么事?”
刘嬷嬷有些不高兴:“真是的,看见那两盆花她哭什么?今天姑娘离开张家,本该高高兴兴的,被她这么一哭,总觉得有些晦气。”
杜瑶很喜欢罗景宁,并不愿意听刘嬷嬷这样说:“表嫂应该是有原因的,我们不了解就不要瞎说了,嬷嬷你记住,表嫂特意从京城过来接我,这份情我们不能忘。”
“以后这样的话,嬷嬷不许再说了。”
刘嬷嬷张口,看到杜瑶冷着的脸,就只能作罢了。姑娘还是太单纯了,旁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相信上了,她可得好好看着,不能让姑娘被别人骗了。
因为沈三爷的到来,张零不敢阻挠,姑娘可是把青阳公主留给她的东西都带走了,那些铺子也都卖了一个好价钱,如今姑娘身上有十几万两银子,这笔巨款,她真怕姑娘守不住啊。
若是沈三爷没有成亲就好了。
她心中不知怎么,就闪过这样的念头。
夜里,罗景宁躺在客栈的床上,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她也不仅仅为了那些思乡之情,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沈越解释她今天的异常。
都一天了,沈越没有问,就是留时间给她,她总不能真的一句都不说吧。
沈越安顿好了外头,就回来了,他上了床,罗景宁就挨着他,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但是都知道彼此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