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底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此时才是彻底的四下无人。
玄明真人深吸一口气，用还没恢复多少的法力构建出了一个禁止窥视的结界，然后，努力回忆了一下曾经赤霄帝君为了让他替洛韵神女渡劫而给他讲的各种功德转移之法的细节，连带自己从那枚特别的玉坠上悟到的东西，然后，身上的功德缓缓开始流淌。
慢慢，慢慢地注入到神农鼎中的那团意识里。
倘若那团意识没有彻底沉入黑暗，必然是要拒绝
的。
但现在，它只剩下了本能，而它自身确实因为做了太多的恶事而孽力缠身，接触到可解孽力的功德，它如何会拒绝这个诱惑？
于是开始吞噬，那一团多多少少还有点孽力的意识渐渐被洗练得澄澈。
————
三日之后，忘川河尽头。
在这几乎是“天之尽头”的地方，玄明真人再次见到了地藏菩萨。
菩萨还是那个菩萨，慈眉善目，悲悯世人。
只是他见到玄明真人的时候有些无奈：“用神农鼎修复过的魂魄，你随便把它放到什么地方去，它也有本事慢慢从忘川河流到轮回台来。再以他魔族少君的身份，轮回台自会把他的魂魄送到地府，你何必亲自来这么一趟？”
玄明真人有点尴尬，以笑容强行掩饰：“菩萨莫要取笑晚辈，难道菩萨不知道晚辈来这一趟的原因？”
“知道。”想当面问问冥照下辈子会去哪里嘛，地藏菩萨笑道，“但是，不能告诉你。”
玄明真人：“……”
瞬间就蔫儿了。
“给不给啊。”地藏菩萨还道，“不给我走了啊！”
给给给，来都来了。
玄明真人只能把玉瓶递给了地藏菩萨，再次强调：“求娘娘与菩萨怜惜。”
“放心吧。”地藏菩萨收下了玉瓶，检查了一下，随即挑眉，“你那功德我不还了啊。”
玄明真人：？？？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功德和冥照的功德？”地藏菩萨慢悠悠道，“说不行，就是不
行，你即便强灌进去了，冥照该经历什么，还得经历什么。甚至即便天知地知你自己知，连冥照都不知道地把功德灌进去了，本座也得没收了你给他的功德，以此小惩大诫给你留个教训。说不能开的口子，就是不能开。”
玄明真人：“……”
唉。
本以为能混过去的。
地藏菩萨却不再纠缠这个了，伸手拍一拍玄明真人的肩膀，“其他的嘛……你做得不错，许多远古大能都托我夸夸你，顺便给你带个话，倘若你有朝一日能连这种偷偷渡功德的事情都看破了，身归混沌，他们再给你设宴庆祝，把酒言欢。”
重伤没养好就来忘川的玄明真人都被这一把拍得有点腿软，赶紧站稳了，拱手道：“晚辈一定努力。”
他却不知道，这一拍之下，有一道道韵悄然入了他丹田。
待到冥照轮回，他……也不一定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地府能给他的唯一一点规则下的温柔。
也是一道新的试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