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接收到了天君的含义,但她却并不想放弃白旭,毕竟天君即便还有很多庶子庶女可供选择,她却只有一个白旭,只能矮了身段,低低哀求道:“夫君!只当妾身求你!”
天君却没有因天后的低头有什么让步,直接一抽衣摆,快得天后猝不及防。
天后还在看着她空空的手掌心发愣,这时却已经听到了天君冰冷的声音:“天后也要为这逆子求情么?!”
天后抬头,看着已经摆出了“我要干正事”架势的天君,夫妻多年,看上天君一眼天后便知这事儿已经彻底没了商量。
天后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沉寂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天君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白旭,心里固然已经对玄明真人恨了个透死,却不得不对自己的爱子露出秉公执法的神色。
母后已经替自己求了个情,可父君想也没想就把母后撅了回去,白旭仙君现在的心情已经是沉入了谷底,面对着天君那“我是你爹,坦白从宽;天道在上,抗拒从严”的疯狂
暗示,他不得不俯身下去,重重闭上了眼睛。
“来人!”天君连判词都不愿意想,直接开口,“给本君把这逆子打入天牢,三日后在诛仙台处以极刑!”
天家自己都把此事定了下来,小小天兵自然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训练有素地上前将根本无力起身的白旭拖了下去。
大义灭亲啊。
玄明真人讥诮地笑了一笑,以他的斗争经验,自然知道这件事不会这样就轻易结束,但今日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但不管怎么说,正经按天条算,散仙并没有上殿议政的资格,他也无心再周旋什么,只对天君拱了拱手,道一句“天君英明”之后,便离开了凌霄殿。
身姿潇洒,不染凡尘。
天君固然是面沉如水,天后也恨得目眦欲裂,却没有一人开口要留玄明真人,更不要提什么问罪。
是夜。
瑶池大乱。
——痛失爱子的天后把天君挠了个满脸开花,然后愤怒地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天君能受你这气?
当然不!
然后他也回娘家?
那倒没有,他最多就是能找小老婆睡觉罢辽→_→
但不管怎么说,被天后挠成这样终究是有碍观瞻,光明正大去披香殿实在是过分丢人,天君有生以来难得一次地没有摆仪仗也没有带从人,做贼一样进了自家天妃的内院开始胡天胡地。
天妃惊喜得不行,搂住天君就是一顿亲热,还没忘了埋怨:“妾身还以为君上不来了呢……”
“怎么就不来了。”天君刮了刮小美人的鼻头,“恨不得死在你身上才好。”
天妃却不信你这点鬼话:“君上白日方才因情势所逼,被迫大义灭亲,连娘娘的面子都没给,可太子殿下到底是君上嫡子,他如今下狱,君上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担心。”天君笑着卖关子,“但和老婆子在瑶池闹了一场,便不担心了。”
天妃听不明白这样的暗示:“君上听得妾身都糊涂了。”
“正该糊涂才好。”天君笑声朗朗,“倘若你都猜得到本君与天后意欲如何,岂不是大惹麻烦?”
天妃疑惑得不行,虽然还想再从天君嘴里套那么一两句大实话,但天君已经翻了个身将她压了下去,再之后便是男女之间的颠鸾倒凤,再不曾给天妃半点探听天君天后到底准备如何搭救白旭仙君的机会。
天妃应承着天君的索取,面上欢愉快乐,内心冷笑连连。
那现在问题来了,天君和天后到底是什么打算?
天后冲回娘家之时,也是难得地没有带从人,没有摆仪仗,一头冲进了她父君母神的宫殿,还没忘了挥退一干伺候的仙娥仙侍,才一进去便直接投入了涂山夫人的怀抱之中,一句“母神”出口便开始嘤嘤哭泣,一边哭着一边给涂山夫人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不把凡人当回事的神仙那么多,天道不知那根筋搭错了非得来为难咱们家,旭儿好可怜啊呜呜呜竟然喜
欢了一个蛇蝎心肠的人间女子,女儿特么就应该在乐蕊那个贱人上天那天就把她弄死……
涂山夫人被女儿哭得心都软了,拍抚着女儿的背说别哭啊别哭啊咱们一起想办法,没人劝还好,这一有人劝,天后更是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痛骂,从乐蕊骂到玄明,从天规骂到天道,涂山夫人耐着性子听了许久,才疑惑道:“你这暴脾气,向来是谁惹你不痛快你都恨不得把那人十八辈祖宗骂出来,可我今日细细听来,仿佛没听到你骂天君?”
天后泪眼滂沱地从母亲怀里抬头,狠狠一抹眼泪,哼唧道:“女儿也怪他!但后来细细一想,天道都表态了,他又能如何?所以只挠花了他的脸便罢了!”
涂山夫人听得好笑,又牵挂外孙:“所以旭儿就不救了?”
“救。”天后终于切换到了说正事频道,“白渊那人虽然混账,但他应付了天道之后,倒也给女儿说了搭救旭儿的法子,女儿这才佯装发怒,回娘家来寻父君母神。”
“哦?”涂山夫人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