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一趟昭阳宫。
斗部尊神的住处,理论上自然应该是守卫森严,但……你懂的。
总之玄明真人就是有本事无声无息地飘进去,别说仙娥仙侍了,连赤霄帝君外放的仙识都没有丝毫意识到不对头,他便已经寻到了洛韵神女的居所。
毕竟真的很好找,反正整个昭阳宫的除了给帝君夫妇起居的正殿之外,最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地方就是了:)
他却没有找到洛韵神女。
按理说可以起一卦,反正算这没啥修为的小神女基本等于没有难度,但考虑到自己确实是要做一点不太好的事情,如果是通过算卦得的结果的话自己还得多担一段因果,可以但没必要。
何况洛韵神女的行踪也不难猜。
既然昭阳宫找不到,玄明真人的身形三晃两晃,变成了一缕光丝,随后几个闪烁间,便瞬息千里地到了云梦泽。
洛韵神女果然在这里。
确认过了房间内有人,玄明真人就不进去了,而是掏出了一个玉瓶,伸手拂过瓶盖,便有一团清气自玉瓶中飘出,最后成了书意仙子的模样。
书意仙子对玄明真人微微一礼,然后便飘入了洛韵神女的卧房之内。
洛韵神女舒舒服服躺在云床上睡觉,似乎是个什么美梦,屋子里的夜明珠映衬着她露出微微笑意的娇憨脸庞,足以让人想起各种美人春梦的诗句。
书意仙子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一
口气。
她曾经也很喜欢这份天真与美好,一度与这位小师妹关系非常不错,把臂同游,抵足而眠,那是她这辈子非常快乐的一段时光。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小师妹这样的天真与美好,都建立在她父亲满手血污的基础上。
有了这个前提,再美好也成了不堪入目。
书意仙子垂眸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妹,压下了自己万般复杂的念头,掐了一个法诀,一道灵光缓缓沉入了洛韵神女身体。
然后,洛韵神女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浑身焦黑的仙娥拉着她的裙角,哀哀相问:“当年神女调皮,对我行了一礼,由我被天雷殛灭而死,神女如今,过的可还开心?”
又有浑身是血的女仙站立得笔直,却在她面前直接一伸手插入自己心口,将砰砰跳动的心脏送到她面前:“神女,我的玄阴之体可是最适合女子的体质,当年我不愿意拱手相让,在昭阳宫受尽折磨方才咽气,如今我自己掏出来给了神女,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更见识了北俱芦洲里若干凶兽撕扯,一只凶兽叼了左手,另一只凶兽啃了右腿,浑身上下已经被凶兽吃到鲜血淋漓,脸上被啃得都是血水的女人,从腰间艰难地摘下来一枚玉雕,颤颤巍巍捧到了她面前。
然后,那血肉模糊的女人说:“师妹,我将答允师尊的,送你的上仙之位赚回来了。师妹能不能劝一劝师尊,高抬贵手,放了我娘
亲了?”
这个场景,直接把洛韵神女吓得从云床上坐起,然后,她看到了面前一个,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魂魄。
魂魄将那沾满了血污,还混着她的道韵的玉雕平平递出,咧嘴露出了一个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的森冷笑容:“师妹,我为了你的上仙之位,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洛韵神女怕得“啊啊啊啊!!!”的尖叫出声,整个人疯狂往床铺角落的位置缩,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魂魄在幽幽往前飘,纵使有洛韵神女的尖叫,声音还是稳稳地响在了洛韵神女脑海:“师妹,你说话啊师妹,师尊什么都听你的,你去求师尊,他会答应放过我一家的,师妹我求求你了……”
洛韵神女退无可退,“书意仙子”已经靠了过来,殷勤地非得将手里的玉雕交给她,当血水滴滴答答地掉在光洁轻软的云床上之时,洛韵神女彻底破了防,手中捏了一个法诀就朝着那团魂魄疯狂攻了过去,嘴里还又哭又骂——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逼你去帮我拿那上仙之位了!你身死道消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来找我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威胁过你的家人了!即便你家人可能遭遇了一些不幸,难道都能赖在我身上不成!”
“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我害死你的人啊!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