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裳愣愣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竹笠握住了她的手。
风裳呆呆问,“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风姑娘,不管你以后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想陪着你一起。”
风裳脸腾地就红了,她感觉被握着手像炭火一样热,她喃喃道,“还、还叫什么风姑娘。”
“风裳。”他认真喊了一声,“可以吗?”
别看风裳平时为人直爽,这种时候反而比谁都害羞,她红着一张脸,缓缓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那没有在佛前说出口的愿望,竟然在今天实现了。
竹笠这木头竟然会开口跟她表白,她不是在做梦吗?
她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注意到,竹笠的身上,竟缓缓腾起了一丝黑色雾气。
魔渊,血池。
血池正中,那块已经浸满了人族鲜血的石板上,白衣人被禁锢在此。
两条缠裹着魔气的锁链自空中垂下,将他双手吊起,那手腕却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垂着,似乎疲软无力,一身白衣早被血污
浸染,无尽魔气从血池中涌起,不管灌入他体内,然而白衣人没有半点要入魔征兆,这场转化的酷刑,似乎看不到尽头。
七日前,墨城终于接受了他杀不了自己的仇人这个事实,他让天魔将人锁在血池里,既是为了折磨仇人,也想看看,把他转化成魔族之后能不能杀了他。
然而七天过去,这人也没有入魔的迹象。
血池的魔气不断注入,转化却没有发生,魔气入体无法被接纳,只能在体内不断肆虐,带来撕裂般的痛楚,那种痛,仿佛寸寸筋骨被人生生捏碎,痛得他不断晕过去又醒来。
被吊在空中的手更是早就失去了知觉,这双手之前就被墨城强行折断,若不是半空中的锁链强行将他提起,这双手根本是举不起来的。
时间已经在这场酷刑中变得模糊,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再次从昏迷中醒来。
那长而密的睫毛不断颤动着,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压在眼皮上,连睁开眼睛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睁开了。
墨玉般的眸子因剧痛而失去神光,但仔细看去,眼底依然保有一片清明。
血池时不时就有血水扬起,魔血浇透他一身嶙峋道骨,纵然白衣被血水浸染,道心依然岿然不动。
没有了魔龙强行控制,他本身拥有纯然道心,再把他锁在这里一百年,他也不会入魔。
魔龙站在血池边看着他的惨状,笑声不止,“萧清
寒,第七日了。”
萧清寒抬眸看了他一眼。
魔龙轻啧出声:“看看你,被墨城弄断了手脚,被锁在这里日夜受魔气灌体之苦,如同丧家之犬,真可怜呢。”
萧清寒低笑一声,七日滴水未进,让他喉咙又干又渴,灼痛非常,一开口声音更显低哑,如同砂砾摩擦,“是我可怜,还是你气数将尽,咳咳——”
他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就在喉间尝到了血腥味,不由低咳起来,带动腕上锁链,发出一阵细碎轻响。
“哈哈哈,我气数将尽?”魔龙发出一阵狂笑,“你很快就会看到,我将重启灭世计划,这一次,谁也无法阻止我!”
笑完之后,魔龙看着他,似有些不解,“七天了,云衣竟然不来救你,莫非她放弃你了?”
萧清寒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他不经意的动作,却令魔龙产生了误解,“看来你很失望,你为了她舍命,她却把你抛在魔渊不管,什么海誓山盟,不过是骗人的鬼话。”
他自以为看透了萧清寒的心思,“不过她要是不来,我精心为她准备的陷阱岂不是没用了?”他若有所思,“你说把你吊到魔渊入口去,这主意怎么样?”
萧清寒闻言竟笑了,“你尽管试试。”
“我不信她真这么沉得住气,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在这之前你可要挺住,不要被折磨崩溃了,那可就不好玩了。”